■陆明华

北风潜入悄无声，未品浓秋已立冬。

秋天的景意并未完全消尽，立冬踩着厚厚的落叶，已急不可待地迈入，立冬的节气在纷乱的落叶声中，粉墨登场。立冬，曾引发了古代诗人们的无限感慨和诗情，为后人留下了许多佳篇。

立冬时节，秋尽冬来，寒风料峭，寒而不冷，犹有一丝融融暖意。此时正值秋冬交替之际，既有秋的黄花、红叶，又有冬的寒冷慵懒。元朝陆文圭《立冬》说：“早久何当雨，秋深渐入冬。黄花独带露，红叶已随风。边思吹寒角，村歌相晚春。篱门日高卧，衰懒愧无功。”

“冻笔新诗懒写，寒炉美酒时温。醉看墨花月白，恍疑雪满前村。”号称“诗仙”的李白，曾写过《立冬》这首诗，字里行间的“小资情调”，极为鲜明地显露出来。“立冬”之夜，笔墨结冻，也懒得写诗了，于火炉旁，边取暖边温酒驱寒，醉眼蒙眬中，竟将月光当作了满地雪花。“立冬”意味着冬天开始，万物收藏，纷纷规避寒冷，不过，“诗仙”李白，烈酒入肚，丝毫不减挥洒自如的诗歌情调。

“室小财容膝，墙低仅及肩。方过授衣月，又遇始裘天。寸积篝炉炭，铢称布被绵。平生师陋巷，随处一欣然。”这是南宋著名爱国诗人陆游的《立冬》诗。开头两句用夸张的比喻来写诗人的生活处境：简陋的屋子小得只能容下膝盖，墙低矮得只有肩那么高。“授衣月”在古代指该准备御寒衣服的九月，意即“立冬之时”。寒冬来临之际，炉炭得寸积，“布被棉”还得“铢称”，可见处境之艰难。

“细雨生寒未有霜，庭前木叶半青黄。小春此去无多日，何处梅花一绽香。”元代仇远在《立冬即事》中，写出了典型的“立冬”气候特点。真正的霜寒还没到来，唯见庭院里树叶半青半黄，这样的日子恐怕不多了，在冬天里，人们只有寄希望于清香而高洁的梅花了。“昨夜清霜冷絮裯，纷纷红叶满阶头。园林尽扫西风去，唯有黄花不负秋。”宋代诗人钱时的这首《立冬前一日霜对菊有感》，寥寥数语，把“立冬”时节的自然景物，描摹得生动之至。清霜袭来，枝头红叶纷纷而落，肆虐的西风带走一切，只有菊花依旧傲然绽放，固守着自己最后的秋天。

同是写“立冬”，明代诗人王稚登的作品可就愁苦多了，他在《立冬》当中写道：“秋风吹尽旧庭柯，黄叶丹枫客里过。一点禅灯半轮月，今宵寒较昨宵多。”自古，文人多悲秋，对于寒冷肃杀的冬天，更是极其敏感。当秋风吹尽，叶黄枫丹时，天南海北的诗人们便在夜晚，守候着一盏孤灯、半轮残月，他们从各自的角度感到了深邃而清凉的寒意。看来，文人心头的“羁旅之思”，不只天涯游子才能享用的。

立冬时节，品读这些千姿百态、千愁万绪的“立冬”诗，感受穿越时光的“立冬”，分明感到有一股冬意从字里行间向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