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雅丽

从一个小苹果，我开启了昌吉行的惊喜与甜蜜。

千万里的奔赴，我们穿越茫茫大海、无垠原野、延绵山峦，耳畔似有欢快、深情的冬不拉从雪域天山传来。云端上的花朵徐徐隐去，乌鲁木齐一优美的牧场缓缓撩开了薄纱。虽然新疆的天色暗得迟，但当我们抵达下榻的酒店时，已是子夜，疲惫的街灯也无法穿透沉沉夜色，昌吉市在梦境中轻轻摇摆着。

接我们的车子泊在酒店大堂门口，门前的一小片园子轻笼于阑珊的夜色，灯火明灭中，似有一抹红艳在一团迷蒙的青黛中闪烁。那抹红仿佛向我发出呼唤，我不由自主地向园子走去。暗夜里，我的心瞬间被照亮，被一个小苹果照亮。

小小的苹果园里，矮矮的苹果树枝干并不粗壮，叶子也不密实，小苹果却长得挨挨挤挤的，细细的、软软的枝条挂满了一嘟噜一嘟噜的果子，颤巍巍地往下坠。小苹果个头小小的，或盈盈一握，或乒乓球大小，像极了淘气的小娃娃，涨红了小脸蛋。它们争先恐后地把圆溜溜的小脑袋露出来，渲染出一派喜气洋洋，绿叶倒成了可有可无的陪衬。那颜色红得令人心醉神迷，那种红是饱满而浓烈的，闪着明媚的光泽，透着青春的质感，渲染着浪漫无邪。即使躲在绿叶底下，也无法掩藏它的光芒。远远望去都能嗅到浓烈的香气，有一股藏不住的炽热与纯粹。

苹果树并不高，你稍微踮起脚，或轻轻一跃，手一伸，一揪，小苹果就乖乖躺在你的手心了。也不用洗，在手心里蹭一蹭，或往衣角擦一擦，塞嘴里咬一口，“咔”的一声嘎嘣脆响，汁水喷了出来。嚼几下，脆生生的，甜滋滋的，略带酸爽，那种爆浆的鲜甜在唇齿间满溢，像远在天边的恋人不期而至，甜蜜猝不及防。

此后，小苹果成了我在昌吉的开心果、幸运果，我仿佛掉进小苹果的漩涡里，每天的幸福出行从摘苹果、吃苹果开始。小苹果那么小，三两口就消失了。我啃了一个又一个，意犹未尽。文友打趣道：“雅丽跟小苹果杠上了。”我频频点头，一个快闪，“咻”地窜到苹果树下，左瞧瞧右看看，一眨眼就有几个红通通、亮闪闪的小苹果落入我的囊中。我捧着小苹果上了车，醉人的果香弥漫着，欢欣与惬意也跳跃着。我时不时拿一个在手心里把玩着，那油光闪亮的色泽也让我的心欢快明亮着。我忍不住又嚼一个，顺手丢一个给邻座的文友，撒播着满心的甜蜜。

像一道光照进心里，小苹果红艳艳的亮光，美滋滋的香气，亦步亦趋地伴随着我的昌吉之旅。仿佛是千万里的互相召唤，我在奔赴，它在等候。每到一处，首先映入眼帘的定然是那水灵灵的小苹果，亮闪闪的红。那是昌吉红，从里到外渲染着热情与奔放，无时无刻不流淌着缠绵与炽热，像热恋中的情侣，如痴如醉，春风荡漾。

酒店门前的小苹果园宛如抛物线，抛出应接不暇的苹果香。街道两旁、校园内、医院里、广场上、农家乐里、高新园区、泉商厂区、庙尔沟乡的牧民新村、泉昌情工艺品厂，甚至天山上的牧区内，都有小苹果如影随形。我们在路旁停靠，随便哪一个点也都有小苹果大大咧咧地冲进你的视线。它们移动着场景，也变换着别样的姿态，制造着各种小惊喜。

不但是我，同行的文友也禁不住诱惑，视线时不时被牵引，心时不时迷糊着，走着走着，一抬眼，一举手，摘一个小苹果有滋有味地嚼着，心满意足地笑着。

小苹果成了我们的团宠。吃苹果，成了我们一路上的常态。

酒庄里的那一片苹果园，简直就是梦想中的场景在现实中出现。那密密匝匝的小苹果金灿灿、红通通、亮晶晶的，像天天啜饮美酒的醉醺醺的红。连叶子也醉了，铺满地的落叶在夕阳的柔波下，幻化成神剧里的金光大道，这是昌吉请你走进它编写的童话故事，也请你入戏。你舍不得摘果子，也忘了吃果子，只能闭上眼睛，忘了台词，直到要离开才如梦初醒，虽是晕着，也跳一跳，扯下一个塞进嘴里，果然有一股戈壁的红酒香。而在高新园区，你看到的小苹果又有了技术含量。古西域的神秘注入大海的涛声，闽南红与昌吉红的完美融合，催生出令人怦然心动的红，这是一种和谐共鸣、互补同生的红。“90后”晋江小伙子从晋江远赴天山养骆驼、挤驼奶，他的科技园里的小苹果奶香奶香的，特别受青睐。阿什里学校校园里的小苹果则渗着书香。而在索尔巴斯陶牧区的农家乐小院，我信手摘下的小苹果则渗着冰凉、清冷，咬一口，雪域冰山的气息直抵心扉……

泉水润天山，昌吉苹果红。那种红，有刺桐花开的火热，有百里丹霞的奇丽，是泉昌两地心心相印的信物。我哼着校园课间操热曲“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摘下星星送给你，拽下月亮送给你。”踩着朦胧的晨光，又走向小园子，摘了几个小苹果回来，也把一份柔情蜜意带回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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