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红平
一说到芋头,我就会想到元代王哲《募民乡 赠丹阳》的诗: 栗子味堪收,更出馨香是芋头。芋头的香甜,从古至今,一直为人们所钟爱。
芋头做法五花八门,家常的有五花肉蒸芋头、素炒芋头丝、醋熘芋头、泡蒸芋头,也可以切成碎末或细条状,加入青红辣椒、大米粉、生姜、蒜和适当的盐做成芋头杂,放进密封的容器里,腌制四五天,开胃又下饭。
儿时,白天村民集体在田间挖过的芋头地,等他们散去,我们这些小孩子,携着夕阳,提着篓子,带着小铲,去芋头地里“淘宝”。顺着挖过的芋头坑,用小铲子挨着往下挖,有时运气好,一铲子下去,挖到好几个毛芋头。毛芋头大的如鸽子蛋,小的如弹珠,还有的是被大人用铁锹挖破损的。我们才不管大小,也不嫌美丑,挖到就捡到篓子里。等篓子里装得差不多,天也黑了。回家的路上,小伙伴们一边欣喜地炫耀着劳动成果,一边盘算着让大人如何做着吃。有的说蒸,有的说炒,我直接喊道:“煮毛芋头吃呗!”“毛芋头,怎么吃?”小胖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这还不简单,把毛芋头直接清洗,不去皮,放进锅里大火煮熟就行,我吃过。”兰兰兴奋地说道。
回到家,见大人不在,我先洗净毛芋头上的泥土,接着往锅里舀了几瓢水,盖上锅盖,然后把柴火棍胡乱地塞满灶膛,最后找来几张碎纸盒点燃丢进灶里,看着纸盒越烧越旺,而柴火棍一点星火也没有,这时,奶奶从屋外走进来,大声叫道“小祖宗,你在干吗?小心火星。”我着急地说:“肚子饿了,想煮毛芋头。”奶奶让我在边上看着,麻利地把柴火棍取出,然后捡些小细枝放入灶内,用长木棍把中间扒出一个空隙,再把点燃的草纸放在空隙处,不一会儿,冰冷的灶膛变得暖烘烘的。
奶奶说:“这烧柴和做人一样,事事都要留有余地,否则,再多的草纸,也点不然这堆柴火棍。”我似懂非懂地嗯嗯应允着。等闻到芋香奶奶揭开了锅盖,我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进锅里,烫得立马缩了回来。奶奶见状,笑着说道:“小馋猫,心急了吧?”可她的手却伸向锅里,抓起一个滚烫的芋头,放到嘴边吹了吹,娴熟地剥掉黑褐色外皮后递给了我,我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粉粉糯糯真好吃。
在我的人生的路途中总会遇到些烦心事,夜晚辗转反侧时脑海就会浮现出奶奶说过的那句:做人凡事要留有余地。细细咀嚼后心情也变得豁然开朗,渐渐不再为眼前得失而焦灼不安。
芋头与人生,奶奶的智慧与热气腾腾的记忆,这些都将成为我人生旅途中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