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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3月11日

借一束往日微光亮前程

■吴薇薇

《人间有所寄》是刘亮程、阿来、周晓枫、王蒙等当代46位著名作家的散文合集。通过本书可以初步了解各个作家的不同散文创作风格,而我最喜闻乐见的是这些文章中某些看似不经意的场景,带给我情感上的触动和心灵上的震颤。

意料之外的惊喜,温柔了路人的心。一个在塔什库尔干拍纪录片的人,独自站在村口等车,好下山买摄像机电池,等啊等,一直快到中午,也没见车影儿。彼时,山坡上走来五个笑盈盈的姑娘,在平路上支起帐篷,垒炉支锅生火做饭。他继续百无聊赖地等车,快要睡着时,姑娘们喊他去吃饭,告诉他,可能等一天、二天、三天也不一定会有车来。“我们给你搭了帐篷,做了饭,你往下慢慢等。”这几个姑娘,陌生却不漠视,用自己的方式温暖着相遇的人,让这个孤独的路人体味温情,觉得自己是塔什库尔干最幸福的路人,他好希望这车最好明天后天都不要来。我想如果身边的熟人使我们看到自己,那么来自陌生人的关怀,会在心里温暖很久很久,会让我们爱上这个世界。

发乎内心不求回报的付出,温暖了往后的岁月悠长。《远路上的新疆饭》的作者刘亮程一行人,在一次蒙古草原探路中,历经长时间的舟车劳顿,饥肠辘辘地闯入一牧民的毡房,表示愿意付钱请她做饭给他们吃。独自在家的女主人热情地为远道而来的陌生人沏茶煮肉盛情款待,临走前一行人问要付多少钱?她说不要钱。一行人硬塞给她,她推脱不得,收下了。末了,她又俏皮地笑着,一人一张把500元塞回了五人的手中,就像塞给她自己的五个孩子。当那些不求回报的温暖来到时,总让人觉得这世界原来如此美好。

一朵在绝境中绽放的花,让人升腾起面对不平人生坦途的勇气与力量。《山桃花》是李修文描写他一次在山脊走路时,撞见的一次奇景。山桃花因山体滑坡被命运席卷而下,在尘雾里,一朵山桃花的花苞竟闪电般开了出来。虽然灰尘扑面、北风大作,但是,接着又有更多的花苞,一朵朵、一簇簇,呼啦啦地在即将被彻底掩埋时开放了。这场花儿的盛大抗争,在最后一刻完成了绽放,令人震惊、令人激奋……人和花有什么两样呢?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但那最后时刻盛开的山桃花,教会了我们,每个人都有要面对的命运,它来了,你走不掉也改变不了,那就勇敢迎战,坦然面对。我们需要学会容忍尘世有瑕疵的美,花虽凋零,但它的美永在。就像罗翔老师曾说的那样:“尘世没有最好,只能避免最坏,不要用最好去拒绝较好。”

《人间有所寄》,人世间的种种有情被记录在此。远路上的新疆饭、偶遇的山桃花、火车上的陌生人、逝去的青春印记……那些往日的微光都将化作一股温润心田的暖流,流过漫长悠远的岁月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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