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昌梅

你眼里的春天是什么样子？郭沫若说：“春天的花开是世间绚烂的色彩，它们在嫩绿的叶中欢快地绽放，如同大地初醒的微笑。”我却觉得，春天尽在丰子恺先生的漫画里，哪怕足不出户，也能在其中打探到旖旎的景致。

丰先生曾说，春日是愉快的时节。而他的画作里，关于“春”的描绘，似乎明显多于其他季节。在他生动的笔触间，大自然的每一处微妙变化，都是春的讯息。

“东风二月春如酒，不见百花惟见柳”，春风一动，柳枝就袅袅娜娜地入了眼。丰先生住在白马湖时，无意间看到旁人在湖边种柳，特地讨来一株种于自己寓所的角落，此后便为小屋取名“小杨柳屋”。他很爱柳，文字中也曾赞叹它的美丽可爱，而在情韵悠长的春日画中，更不乏它的痕迹：浅碧新柳下，两个顽童不知春，笑问老师，草何故绿；燕子呢喃时，万花如绣，绿枝长垂，轻拂人首；儿童散学归来早，攀杨柳，望飞燕，扯着长线放纸鸢；三五好友不负春，或围桌而坐，或品茗闲谈……画面无论繁简，总有一股常人难及的灵动之气。

名曰《生机》的画很是耐人寻味，巨石的罅隙间，萌芽破壁而出。素朴的笔调里，写出无尽的春意。看着，看着，又看出了深意。一株柔弱的幼苗告诉我们，当把泥泞和寒冷留在严冬，且下决心往上生长的时候，充满无限生机的它身上就有一个不可战胜的春天。

在丰先生的笔下，春是先到“野人”家的。远方是山，近处是坡，坡上有茅屋，屋后有青松，屋前有花树。父女俩争相观花，而母亲则静静地趴在窗口，笑看他们，画面温情满满。跟随丰先生一起去游春，真是颇多趣味。

春染万物，呼颜唤色，处处明朗。春少而隐，丰先生却把春天画成了活泼泼、水灵灵的模样。而我们也得以从这充满人间情味的真情实景的画作中，游历美丽的春天，去体悟盎然的春意和美好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