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怡方

提起美国著名作家海明威的中篇小说《老人与海》，相信广大文学爱好者们应该都不会觉得陌生。

初读《老人与海》，我还是个懵懂的少年。记得当时对海明威笔下浩瀚的大海充满了憧憬和向往，对千姿百态的动物世界充满了想象和好奇，自己用笔在本子上抄录了书中出现的各种各样的鱼，其中鲨鱼还分加拉诺鲨、灰鲭鲨和铲鼻鲨三种。当时，在我的眼里，这些海里游的、天上飞的动物是那么光怪陆离，引人入胜，它们让我兴奋异常，目不暇接。很长一段时间，我从字典上、动物画册里去感知它们，时至今日，也仅在海洋馆里见识过海豚的表演，而飞鱼、鲨鱼和水母、海龟的风采却只有在电视屏幕上领略了，而其他的动物在我的脑海中至今仍然是一片空白。

再读《老人与海》，我已经是风华正茂的青年人。此时的我，把关注的目光专注在海明威笔下的那个老渔民，他孤苦伶仃，穷困潦倒，虽然经验丰富，却时运不济，经常好长时间都捕不到鱼，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海明威用大量的笔墨着力描写老人独自一人驾船到远洋捕鱼，他与风浪搏斗，与恶劣气候搏斗，与饥饿搏斗，与大鱼搏斗，乃至与噬啮大鱼的几只鲨鱼搏斗，从信心满满到筋疲力尽，差点坠落绝望的深渊，最后靠不屈不挠的顽强意志支撑，方才回到彼岸，但是大鱼也只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脊柱骨架了。海明威在书中的一句格言传承至今，动人心弦，振聋发聩：“人可以被毁灭，但不可以被打败！”此时我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了苏联著名作家高尔基的散文诗《海燕之歌》，它们真的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近期重读《老人与海》，我已经步入老年。心境趋于平和的我，无意之中发现，海明威在这部中篇小说的开头和结尾都写了一个小男孩，这难道是个无心之笔吗？在书中小男孩与老人非亲非故，似乎有点像是师徒关系，他们年龄相差悬殊，彼此对话不多，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小男孩知道老人何时肚子饿，何时身体疲惫，何时出海要准备什么工具和鱼饵，在老人需要他的时候都会及时出现在身边，即使是默默无语地守护，也传递出一种让人心领神会的深情厚谊。是师徒？是忘年交？其中仿佛告诉我们，他们的情感似乎已经超越了平常的父子关系。从开头描写老人十分苍老的外貌，只有一双眼睛还充满着希望和永不言败，到结尾再描述老人在海边睡觉梦见了狮子，两处都有小男孩的出现，头尾遥相呼应，是否蕴含着这样一个道理，不屈不挠、永不言败的精神不但在老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而且将在年轻人（小男孩）身上得以延续并继续发扬光大！

古语道，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回首我在几个不同时段阅读《老人与海》的过程，确实都会有不同的体验和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