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志龙

这天，母亲表示希望我能陪她回故乡瞧瞧。

此时多数植被都已衰败，呈现出一片苍凉的景况。然而，遥遥望去，家中那两株老柿树仍旧高耸直立，傲然屹立于寒风之中。正如“秋去冬来万物休，唯有柿树挂灯笼。欲问谁家怎不摘？待到风霜甜不溜”所描述的那般，零散残留的柿叶于冬日里显得颇为枯黄，在冬季寒风的吹拂之下，不断有柿叶飘落在旧宅门前的地面上。伫立在柿树下，过往的回忆如同汹涌的潮水滚滚而来，我仿若再度置身于童年的岁月之中。

在我的童年回忆当中，彼时的柿树尚还稚嫩，它们与我们兄弟姐妹一道成长。伴随着我们逐步长大成人，柿树也徐徐增高，开始绽放花朵、结出果实。起初，它们所结出的果实数量并不多，然而在我们全家人的精心照料之下，柿果长得又大又诱人。

每逢秋季果实成熟之际，在我们几个孩子满含期盼的目光里，母亲会谨小慎微地将那为数不多的果实从树上摘取下来，接着放入预先准备妥当的存储缸之中。经过数日的存放，柿子缓缓变软红了。此时，母亲会把柿子取出，给每个孩子分发一个，而她自己却始终不舍得品尝，把剩余的柿果带往其他村落去售卖，为我们积攒上学所需的费用。

小时候与兄弟姐妹在树下嬉戏玩闹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盛夏，我们在树荫之下避暑，聆听着蝉鸣之声；金秋，我们满心愉悦地期盼着柿子成熟；隆冬，我们仰望着光秃秃的枝干，憧憬着来年春天的新绿。

时光匆匆，不经意间已流逝数十个春秋，故乡的容颜依旧未改，只是村庄里居住的人愈发稀少，大多是些年长之人。但这两棵古柿树，始终在寒风中屹立不倒，守护着我的故乡，见证着岁月的流转更替，也承载着我童年最为温馨、最为宝贵的回忆。它们宛如两位忠诚的挚友，默默地陪伴着这座逐渐变得冷清的村庄，也静静地等候着我们这些离家在外打拼游子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