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彦豪

躺在牙科治疗椅上的时候，胡思乱想着被牙医拔掉一颗牙会不会疼？疼得厉害吗？遇到这样的问题一般是这样的，越想控制自己不去想，越控制不住，但我还是忍不住问牙医：“拔了牙，会很疼、会流血、会没有办法吃饭吗？”牙医却轻轻松松地回答：“您不要担心，顺其自然，遵医嘱，症状就自然消失了！”他边说边忙着拿拔牙工具。

“你口张开，再张大一点。”牙医好像是拿了根细针给我打麻药。于是我闭上眼睛不敢看，牙医在口腔里边拨弄着边说：“其实你的这颗后牙如果不是裂开了，牙颈周围的牙龈处都没有发炎和蛀牙，拔掉了真是可惜啊！”随着牙齿松动度增大，他用力向外牵引拔出。一说起拔牙，看到不少人有过相同的拔牙经历：强忍疼痛和打麻药针后满嘴的药水味儿，戴着口罩的牙科医生拿着铁钳等工具在嘴里左撬右凿……疼痛、恐惧、紧张成为人们的共同体验。

70年了，这口牙齿默默无闻为我的成长输送营养和健康，几乎没有疼痛过和蛀牙，因为我从小喜欢有一口洁白的牙齿，于是每天习惯两次横着刷，把好端端的牙齿刷出一条缝，后来牙医教我竖着刷牙，才保住了牙齿的美容。都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这次牙疼是因为吃栗子引起的，那些天，我的牙齿没完没了地疼。过后，我找牙医治疗，没发现什么“伤情”，又疼，经过一番折腾，最后牙医才说，我的一颗后牙裂开了，像被刀切西瓜一样分成两半，不拔掉裂牙会造成口腔严重“塌方”。

一想到自己要拔牙，先是隐隐惧怕，而且很快，惧怕的感觉越来越强，甚至做梦都会冷汗淋漓。老伴看我一脸忧郁和自卑，嗤笑道：“我这一口假牙都是拔了牙重新安的。连拔牙都会感到害怕，你算什么男子汉？！”

其实，拔牙这种事怕你没商量，你越怕疼，疼越找上门，你要是因为跟疾病“言和”而拒绝治疗，那你是自讨苦吃。有些伤痕，有些疼痛，说在嘴上，愈合后就成了往事。有些疼痛，刻在心上，哪怕疼得很轻，也会记住一生一世。

想着想着，裂牙拔掉了。这次拔牙一点也不疼，像是做了一次面部按摩，使口腔得到镇静、放松。牙科医生真是“无影快刀除隐患，有方奇术解沉疴”啊！“生命中，总有一些精美的情感瓷器在我们身边跌碎，那裂痕却留在了岁暮回首时的刹那！”小时候拔了乳牙会长出新牙，而现在呢？我不由得想起白居易《岁暮》中的“壮齿韶颜去不回”。只希望健康永相随，幸福常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