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捷芳
天未亮,母亲已经在厨房忙活了。我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从前。
那时我还在念中学,正处于叛逆期,有时候因为父母亲一两句听不顺耳的唠叨,就会与他们闹别扭。但,父爱如山,母爱如水,家长并不会因为我的不懂事而愤愤不平,平日里依然对我关爱有加,特别是母亲每天早晨都会为我准备一顿美味的早餐。
当时家里用的是柴火灶,烧的是以晒干的木柴、地瓜藤和麦秆为主。家中的柴火灶有两个灶“眼”,母亲每次都是一边用来做饭,一边用来烧水,天未亮就要为一家人准备早饭和供应热水,仿佛灶间就是她生命的舞台,在这里她尽情演绎自己的人生舞曲。
冬日里,母亲喊我帮忙烧柴火,我都欣然接受,因为躲在灶间里烧柴很暖和,同时还可以偷偷烤地瓜。我经常是一边烧柴做饭,一边往灶膛里放进一两块地瓜。农村那个时候零食稀少,烤地瓜算是难得的零食。但是一到夏天,酷暑难耐,坐在灶间里面烧柴火就像靠在火炉边一样。母亲喊我帮忙的时候,我总会百般推辞找各种理由逃避这个“苦差事”,母亲见状也并不多言,就自己坐到灶间里熟练地生火做饭。
母亲知道我喜欢吃面,经常会给我做鸡蛋面。她先往锅中倒点冷油,待油温上来后,把葱蒜切小段加点盐放进热油里炒一炒,一会儿就能炒出浓郁的葱蒜味出来;接着她迅速地把炒锅用清水冲洗干净,待锅中水分烧干后再次放油,等油温升起后,打下一个鸡蛋,鸡蛋在热油中慢慢散开定型后,用锅铲轻轻把蛋黄铺开一些,然后顺势给鸡蛋翻个面,就把鸡蛋煎熟了。辅料准备完毕后,母亲从烧好热水的锅中舀下一瓢水放进煮面的锅里,水沸腾时就放进主食方块面,再盖上锅盖,煮个几分钟,等面条快熟时,就把刚煎的蛋和刚炒的葱蒜小段一起倒进锅中混合煮一会儿,小火烹煮一两分钟后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就出锅了。
冬天的早晨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冰冷的肠胃马上就暖和起来。如果再淋上一小勺“灵魂酱料”——葱头油,那滋味就更妙不可言了。
在我的记忆深处,柴火灶前,母亲那忙碌的身影和三言两语的叮嘱,还历历在目。岁月变迁,家中的柴火灶已不再使用,母亲也慢慢习惯了煤气灶的快捷与方便,但每次吃到母亲煮的鸡蛋面,都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温暖在我心头萦绕,一碗简单的鸡蛋面胜过人间无数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