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林中

“大家自己估计一下哦，我们十二点准时下班，来不及的请下午一点半再过来。”说话的是警务室正在办理外来务工人员登记的工作人员，看上去还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一头短发，额前留着刘海，脸圆圆的，一身制服把整个人显得很有青春活力。但说这话时，声音很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怎么行，我在这排了一个多小时了。”我数了数前面还有十一个人，十二点准时下班的话一定轮不到我。

“我们规定上午十二点钟下班。”小姑娘说话时还是没有表情。

“那你们应该提早通知的呀！省得我们在这里排这么长时间。”我的声音提高了不少。

“你自己看看墙上。”小姑娘边说边做着手中的活，头也没抬一下。

我朝墙上看了一眼，上面贴着一张A4纸，纸上用黑体字打印着：“上午8:00—12:00，下午1:30—5:30”。“我们怎么知道你的工作效率这么慢，进门的时候你就说上午来不及了，让我们下午来我们也无话可说，现在我们都排了一个多小时了。”我这么一说，后面的几个也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小姑娘说什么话早被掩盖了，我很注意地听也没听清楚。有几个估计自己等不着了，也就走了，而嘴里嘀嘀咕咕，大概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终于办好了，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二点十五分了。想想午饭怎么解决，回家烧饭有点迟了，何况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于是走进了“胖子面馆”。吃完饭走出面馆，我想了想没什么事要办了就径直回家。刚拐过一个弯，小孩的哭声吸引了我的目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抱着一个小孩在哄，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小孩的后背，嘴里不停地说：“小乖乖，我们心肝宝贝，我们不哭。”路人开始围观。“小孩，饿了吧！”“是的。”“那怎么不给他吃点。”“在等他妈妈。”“他妈妈在哪里？”“快来了。”“都哭成这样了。”“我们在家等不及了，所以出来等他妈妈了。” ……

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跑了过来。“妈妈来了，妈妈来了。”老奶奶说着，抱着孩子迎了上去。这不是警务室里的那个小姑娘吗？小姑娘接过孩子，面朝着墙角给孩子喂起了奶，小孩子不哭了。

我一下子明白了，心里真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