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媒体记者 龚翠玲 庄丽祥 通讯员 吴锦程 文/图
“五月五，过端午，赛龙舟，敲锣鼓；雄黄酒，洒庭户……”端午临仲夏，千年刺桐城。作为宋元中国的世界海洋商贸中心，泉州不仅留存着中原文化的古老基因，更孕育了独特的海丝风情。如今，在这座“世遗之城”，端午节正以创新姿态焕发传统活力：从“山珍海味粽”到“新潮艾草花束”，从“海上泼水狂欢”到“水上掠鸭竞技”，传统习俗与现代融合碰撞出别样火花。古老节俗在年轻人的创意中“出圈”，非遗文化借文旅融合“突围”，一幅“最泉州”的端午时尚图景正徐徐展开，让传统端午节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粽香新味
从古早烧肉粽到“海丝”创意粽
“肉粽”是大江南北刻入DNA的端午记忆。在泉州，烧肉粽就像早餐铺的包子馒头一样日常，大街小巷有很多肉粽店，一年四季都不断供。据了解，粽子的历史可追溯至战国时期的楚地，但闽南烧肉粽的诞生，却藏着另一段“传奇”。相传明末清初，郑成功率军驻守闽南时，为犒劳将士，令伙夫将沿海捕捞的海产与山间猎得的野味裹入糯米。粽叶的清香中和了海鲜的腥咸，五花肉的油脂渗入糯米，竟意外成就了一道饱腹又美味的军粮。此后，这种“海陆双拼”的粽子在闽南百姓家中流传开来，逐渐演变为融合山珍海味的豪华版本。
在泉州，传统烧肉粽精选上等的糯米，浸泡后，再进行加热翻炒，内馅包含五花肉、香菇、虾米、鹌鹑蛋，吃时佐以甜辣酱、花生酱、蒜蓉等，油润咸香，每一口都像在开盲盒。而今，这一“古早味”正悄然蜕变。许多老字号肉粽店在早些年便纷纷推出干贝粽、鲍鱼粽等，将海产之鲜与传统卤肉结合，成为老少皆宜的“轻奢粽”。后来，又有了板栗烧肉粽、咸蛋黄烧肉粽、芋泥粽等等，发展出更加丰富多元的口味。
随着时代发展以及人们口味的多样化，除了泉州烧肉粽，线上渠道能购买到的粽子产品更是五花八门，也成为时下泉州不少年轻人的新选择。有的是将时下流行的奶酪、芋泥、椰蓉、紫薯、爆珠、咖啡、巧克力、黑松露等食材与糯米融合而成新式粽子；有的做成香甜、晶莹剔透的水果粽；还有的与特色小吃臭豆腐等结合做成风味粽，创意十足。
除了口味的变化，如今商家更注重在包装上下功夫。粽子不仅是食物，更是文化载体。现在的粽子一般都会搭配“海丝文创”包装及高·粽、“粽”有好运、开运高“粽”、“粽”生祥瑞、颜值出“粽”、“粽”情“粽”意等富有寓意的名称，这样的新意俘获了很多消费者的心。而除了粽子，泉州的一些甜品店还推出了粽子造型的蛋糕和甜品，青绿色的色调十分清新可爱。商家还赋以了可爱的名字，如粽子宝宝、粽子熊猫等等。
门挂新变
从“五瑞驱邪”到仪式感美学
“挂五瑞”是泉州端午的重要习俗，菖蒲、艾草、榕枝、柳枝、大蒜头以红绳系于门楣，寓意驱毒纳福。这一风俗在清·乾隆《泉州府志·卷之二十·风俗》中有记载：“端阳……悬蒲艾及桃枝于门，贴符及门帖。”另外，端午时节，泉州还有给小孩佩戴续命缕和香袋的习俗，以祈求健康长寿。《泉州府志·卷之二十·风俗》中记载：“端阳……小儿以五色丝系臂，曰长命缕。”“长命缕”也被称为“续命缕”，取五色丝线拧成一股，系于小孩手腕或手臂上。如今，随着年轻消费者愈发重视“氛围感”“仪式感”等情绪价值，融合现代审美与传统文化的香囊、彩绳、艾草装饰品也开始渐渐走进泉州人的视野。这些传统正被赋予新的时尚表达。
早在五六年前，泉州的一些花店便嗅到了艾草门挂这一商机，将艾草加入一些花材做成艾草门挂进行预订出售。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受众群体不断扩大。艾草端午制品也越发丰富和精致，出现了艾草门挂、艾草花束等等产品。有的商家为艾草加上仿真的小灯笼、葫芦、香包等装饰物，美观又拉升仪式感；有的则为艾草配上菖蒲、香樟果、黄金球、莲蓬等新鲜植物，搭配成花束，还有的在艾草中加了几个粽子；也有将粽子直接放入鲜花礼盒出售的,价格从十几元到百元不等。不少商家都提供送货上门服务。据市区一家花店店主介绍，艾草门挂、艾草花束这些端午限定产品近年来才开始流行，受众一般是年轻人，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也是年轻人对端午的文化认同。
“我觉得挂艾草、配香囊这些习俗都很好。挂上新式艾草门挂，是节日的仪式感，这样的形式有助于传统文化的回归。”杜女士认为，我们的传统节日如果有更多仪式感的东西支撑，会更利于传统节日的传承。
习俗新生
从民俗仪式到沉浸式体验
泉州是中国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泉州各地都有不少独具特色的民俗活动，兼具祈福与娱乐性,如海上泼水节、送王船、海上赛龙舟、水上掠鸭、“嗦啰嗹”等。如今，这些古老项目正通过“文旅+”模式，蜕变为全民参与的嘉年华，让市民游客得以沉浸式感受传统节日的氛围。
2011年5月被国务院列为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闽台对渡文化节暨石狮蚶江“海上泼水节”是世界上唯一的“海上泼水节”。据记载，“海上泼水节”最早见于明代，盛行于清朝，是泉州石狮蚶江和台湾鹿港对渡的文化产物。如今，这一活动的内容更加丰富，范围不断扩大，已升级为全民狂欢。据了解，今年该活动将升级为“海陆双线”，在海上泼水、海上捉鸭、龙舟邀请赛等传统项目的基础上，新增了陆上泼水嘉年华，将带领市民游客重温儿时打水仗的快乐。另外，还策划有“王爷船”巡海、攻炮城、文艺踩街、非遗快闪、闽台两岸灯谜联猜等民俗盛宴。夕阳西下，更有“码头追光音乐会”，可以追着落日余晖，感受电音与海浪和鸣，享受独属于夏日的浪漫乐章。
每当提到泉州晋江的端午节，“水上掠鸭”“嗦啰嗹”等民俗活动总是第一时间浮现在人们脑海里。如今，这些活动都成了安海端午民俗旅游文化节的一部分。据了解，晋江安平桥畔的“水上掠鸭”相传源自郑成功水师训练，至今已有300多年的历史。2020年，“晋江端午习俗（安海水上掠鸭）”入选泉州市第六批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参赛者需赤脚走过涂满油脂的长杉木，打开末端鸭笼。如今，活动的场地更为开阔，不仅吸引越来越多人观看，也吸引了许多外地游客参与其中，甚至有不少外国友人也跃跃欲试。而于2008年入选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扩展项目名录的“嗦啰嗹”（也称“采莲”），已有800多年历史，据称这是中原地区的古民俗。如今，“嗦啰嗹”的队伍已经从最初的一支示范队伍五十多人，发展到六支队伍六百多人，吸引大量游客市民的关注。在2024年的安海端午民俗旅游文化节上，除了有“嗦啰嗹”和“水上掠鸭”等非遗项目，也有煎和炒午时盐等端午民俗的展示，让市民游客沉浸式体验传统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