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艳林

范成大曾在《食西瓜》中写道：“缕缕花衫唾碧玉，痕痕丹掐肤红。香浮笑语牙生水，凉入衣襟骨有风。”这立秋，最配的就是莫过于西瓜。没想到，老公特意去买了一个25斤的宁夏大西瓜，提回来的时候，一边拭去额头上的汗珠，一边说道：“今日立秋，我们啃西瓜，啃去暑气，迎接金秋。”

小孩一听要吃西瓜，乐不思蜀，连忙跑去把西瓜提到冰箱里冷藏。冷藏后的西瓜吃起来口感更香甜醇厚。两个小时后，老公把西瓜从冰箱里抱出来，几个小孩已经等不及了，围坐在桌上，拍着手喊道：“爸爸切快点，好想啃一口。”一会，一盘盘切好的西瓜端上了桌，女儿忙不迭地拿了一块吃，说道：“冰冰凉凉的，爽口极了，关键是真甜啊。”我也拿了一块，细嚼慢咽，认真体会西瓜饱满的滋味。这瓜汁多，瓜子粒粒纯黑，绯红的瓜瓤沙脆甜蜜。如方回的“西瓜足解渴，割裂青瑶肤”一般，让人口舌生津，唇齿留香，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不由得叹道：“青青西瓜有奇功，溽暑解渴胜如冰，甜汁入口清肺腑，玉液琼浆逊此公。”小孩则嚷道：“爸爸，以后我们天天吃西瓜，太甜太好吃了。”

眼前幸福的场景，不由得勾起小时候的回忆，那时家里穷，买不起西瓜，母亲总会到隔壁邻居婶婶家要几株剩下的西瓜苗儿，种在棉花地里。西瓜苗和棉花苗一同成长，最后棉花长高了，西瓜藤就在地上自由生长，我们姊妹三人会小心翼翼地照顾西瓜藤，直到开花结果，隔山差五去看一看瓜长大没，数量少了没。我们不会轻易去采摘西瓜，只有当一家人都到齐了，才会去摘一个回家。立秋这天，母亲一声令下：“去摘两个西瓜回来。”我答道：“收到，母亲大人。”便跟弟弟飞快地跑向棉花地，摘了两个西瓜。

那时候没有冰箱，想要吃冰凉爽口的西瓜，也不难，母亲从井里打回来清凉的井水，用来冰镇西瓜。两个小时后，一家人围坐在院坝里，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看着傍晚的云霞飞过，幸福的日子就这样慢慢流淌着。

不同的年代过立秋，用“啃西瓜”一样的仪式感，送走暑热，迎来凉爽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