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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9月28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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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时思故乡
□袁秋茜

“云天收夏色,木叶动秋声”。早晨推窗时一阵阵凉风吹来,秋天踮着脚尖来到了我们身边,一树一木,悄然着色。

望着天空飘浮着的一团团白云,我想到的是温柔、自由和惬意。“夏日因暑闷,秋来思念长”,转眼已过秋分,我情不自禁地想起故乡。李商隐曾写“故乡云水地,归梦不宜秋”,他被连绵不断的夜雨滞留在长安,独对暗淡的残灯,触景生愁,愈发思念向往着的故乡云水之地,可归乡之梦却不适宜在那个清秋。我的此刻,云柔、风轻、景朗,一见忘愁,心中生出的是“此心安处是吾乡”。

和妈妈视频时,她正捧着田里摘下来的南瓜,兴高采烈。她说:“秋分啦,要煮南瓜汤,温热热的南瓜汤暖胃着呢,往后天气会渐渐变凉,你在外要多多注意,照顾好自己……”我小鸡啄米般点着头,看着她在灶台边忙碌着,仿佛隔着屏幕已经嗅到了南瓜的清香,尝到了熟悉的味道。倘若在家,我一定是围着妈妈转,尝第一口汤的小孩儿。

我和妈妈说笑时,邻居端着煮熟的鸡蛋过来,“秋分到,蛋儿俏,尝尝我煮的鸡蛋吧!”我接过邻居递来的鸡蛋,圆滚滚的,让人很欢喜。谁说我们在外的孩子只有空落落的出租屋和生存的压力呢?来自家人的问候,来自身边人的关照,每个节气的提醒,真真切切的关心,都将成为我们抵御寒冷的外衣,足够我们燃起生命之火,照耀前行的路。

朋友给我发来山中的景色,那是他的故乡,是他童年生活的地方。满目的青山绿树,简朴的泥墙粗瓦,院里闲走的几只鸡,偶尔停落枝头的飞鸟……他指着压弯枝的柿子树,分享他们全家人拯救一棵柿子树的故事;他让我看青涩的小毛桃,说秋天的山路上随处可见;他拍栗子成熟前被包裹的毛刺,和我讨论板栗是被子植物还是裸子植物……他是回到故乡的人,言语和表情里是欢乐和怡然。

有时候,我会想什么才是我们想要的生活,是山水桃源,还是城市的车水马龙?我们可以在繁华处赚钱养活自己,在宁静自然处疗愈自己吗?

我熟悉乡村灰褐色的泥土,带着稻香的秋天空气,熟悉天空的每一朵云,夜里挂在头顶的几颗星星。我熟悉广袤的田野里种的每一种生物,傍晚袅袅炊烟中人说话的声音,欢脱奔跑的狗儿和小河游回巢的野鸭……无论何时何地,我闭上眼,故乡的一切都像云飘浮着在我的脑海中,成为我生命中的美丽风景。

就算是远离家乡,就算是不身处在青山绿水中,就算久不闻乡音,也无妨。心中有故乡,何处不归途?日暮乡关何处是,我想它就在我心中,伴随着思念鲜活在每一天里。我抬头望的云,低头嗅的花,左手拂过的青草,右手抚摸过的小猫咪……它们和故乡遥相呼应,让我在城市不孤独,不落寞,时感温暖,似乎自己并未走远。

无法把故乡背在身上行走的人儿,就将故乡装在心中吧!终有一天,我们出走半生,归来亦是故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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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春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