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山泉在卵石间淙淙流淌,如春雨从屋檐潺潺落下,琥珀色的茶汤从盖碗里悬壶高冲,注入茶盏。一刹那,一股淡淡的兰花清香飘散开来。深吸一口气,幽幽的茶香沁人心脾;呷一口茶汤,令人喉咙滋润,顿觉神清气爽。
那一次,我与爸爸在凤山煮茶的情景,历历在目。
爸爸是个爱茶人,偶有亲朋好友送给他一泡好茶,他总得找个雅致的地方,择一闲暇时日,悠然地品啜铁观音茶独特的韵味。这不,他同学送给了他一泡传统做法的铁观音茶,他便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拉上我,带上从网上买的野外泡茶具和一大瓶矿泉水,前往凤山孔子龛上面的一块岩石上泡茶。
这确实是个泡茶的好去处: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部平坦,离小径约有两三尺来宽,一边是山崖,周围树木葱茏,远眺可见美丽的县城。清风徐来,幽雅怡人。
我们在岩石上相对而坐,摆出茶具,点火、烧水,小液化气炉上蓝色的火焰呼呼作响,壶里的水很快就烧开了,好一幅“竹炉汤沸火初红”。冲洗茶具,倒入茶叶,滚烫的开水冲进盖碗,盖上碗盖,把第一遍茶水滤掉。再注入开水,只见紧致的茶叶在茶水里翻转,一如舞者旋舞,慢慢舒展开来。茶汤上星星泡沫像鱼眼一般,正如陆羽说的“若绿钱浮于水湄”。爸爸用盖碗的盖子轻轻拂去泡沫,盖上盖子。
片刻工夫,爸爸用三个手指头夹住盖碗,把茶汤注入茶杯。我学着他的样子,端起茶盏,细看那茶汤,呈浅黄色,在杯中一漾一漾的,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像兰花一样的清香,呷入口,含一会儿再慢慢吞咽,犹如一股甘泉流淌进心田,更觉唇齿留香,令人神清气爽……
慢慢地,整个喉咙被一种淡淡的回甘、淡淡的香充盈着。是啊,生活不也是这样,总是得先苦而后才能甜。你努力了,付出了,才会有所收获,才能尝到生活的甘甜。这,或许就是茶人所说的茶道吧!
爸爸站在小径上,用手机给我拍了一张照片,定格下这美好的画面。这茶之韵,也久久萦绕在我的生活里……
(作者系安溪一中初一年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