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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3月8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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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香自苦寒来
□潘翠芸

我家客厅上悬挂着一幅梅花图,配有著名书法家书写的“梅花香自苦寒来”,图与文字相得益彰,相映成趣。朋友趣说与我的人生经历也相称,甚为典雅、妙哉。

冰心说:“人的一生应该像一朵花,不论男人或女人,花有色、香、味,人有才、情、趣,三者缺一不可。”如果说女人如花,我喜欢梅花,因它凌霜傲雪,扎根贫寒,正直谦虚,书写出了绝境逢生,迎难而上的铮铮铁骨,在逆境中表现出不服输、不低头、韧性十足的美。

我出生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山区,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一家人的生计让父母焦头烂额、奔走劳顿。生活已经很不易,常常受欺负嘲讽、挨饥受冻,让我的童年生活饱尝困苦。

没有伞的孩子,只能在雨中奋力奔跑。哪怕遇到再大的风雨,遭遇再大的困难,只能独自将眼泪往肚子里咽……

那时候,我跟着父母在烈日下的田间劳作,在深山上拾柴,累了就饮山涧水。农忙时节,我马不停蹄地割稻穗,锋利的镰刀不小心割破了一块肉,我手捧着满满的鲜血在稻田里痛哭流涕……

少年时,为了圆求学梦,我毅然学古人“头悬梁、锥刺股”的豪情壮志,喝下满满一壶浓烈的苦茶,为的就是让瞌睡虫远离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彻夜苦读。但这些付出的代价却是痛苦不堪,欲睡不能、欲读还罢,头痛欲裂好几天才休整过来……为实现教师梦,我足不出户整整闭门苦读一个月,考试结束后晕倒被送进医院。陪伴着我的母亲,看我醒来后流下眼泪:“你怎么为了考试,连命都不要了。”

我终于考上了,而且是泉州市第一名!我在病床上与母亲抱头痛哭。

后来,为迅速获得本科文凭,我一口气报考了四个科目的自考课程,其中包括零基础的大学英语。我没日没夜地恶补了三个月英语,考试前一天晚上却紧张得彻夜失眠,到医院打镇静剂也无济于事,眼睁睁地看着天亮。第二天,我咬着牙硬撑着考试,中午仍不休不眠地复习,支着脑袋按着太阳穴坚持到考试结束……

再后来,为了通过司法考试,我一整年争分夺秒地啃着堆积如山的司法大部头书册,可临近考试的前一个月我竟然连续十几天失眠,头晕得厉害,看起书来天旋地转,吃了几大堆药仍无见效。我不死心,仍硬撑着参加第一次司法考试,却因思维混乱错把身份证号写成准考证号。最后,以总分两分之差败北。

结婚后,孕期的我再次闭门苦读准备司考。因缺乏运动,不小心造成怀孕24周羊水早破。为保住孩子,我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其间各种检查、抽血,针孔在手背、手掌、手臂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迹。保胎到妊娠34周剖腹前夕,我的腿脚已严重萎缩。伴着满身嫩红还未足月的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我哭了……

歌德曾经说过:“没有在长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苦难就是一笔财富,让你在通往成功和幸福的路上积攒能量和内涵,最终撑大了格局。经历痛苦,不去反思、不去抗争,而是沉沦和堕落,那你就辜负了在苦难中苦苦支撑的自己。对苦难的认识与思考才是真正的财富。

人生起起伏伏,谁都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女人如花,要学梅花,在百花凋谢之时,仍独傲枝头生机勃勃。它的美藏在心中,绽放在风雪中,盛开在风雨里,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它透过漫漫长夜与人间寂寥,撑起一世繁华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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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香自苦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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