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条街道,人间烟火升腾,美食、饰品充盈,一片热闹繁华。初去,图个新鲜,后来再去,就觉得人山人海,眼花缭乱。但这次作为东道主,请初次到访的朋友去市区游逛,不曾想,我们竟然发现了一家书店。
快走到这条街道的尽头,我准备转身,朋友说:“既然来了,就陪我走完这条街道吧。”我知道后边没什么看头,因为都没有什么店铺,我就漫不经心地带朋友走着。倏然,朋友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扯着我的衣角说:“快看,一家书店!”
我的整个身体都被他拽了过去,书店的店名几个笔力遒劲的行体大字映入眼帘。朋友转而被放在门两旁的实木书架给吸引走了,我凑近一看,有不同类型的杂志,上面还昭然写着“过刊杂志1元一本”,我迫不及待想买几本,朋友拦住我说进书店看看。
轻轻地推开门,一位眉似月长,鼻梁高挺,身体微胖,嘴角有痣,两鬓斑白的老妇人在柜台前,似曾相识地对我们微笑。我们礼貌地回应过后,便听着她小声地招呼来另一位和她年龄差不多的老人,我们确信这是她的老伴。
她吩咐老伴,带我们到书屋走了一圈。人虽没外面街道上的多,但每个人都在阅读,或俯身低头或盘腿席地而坐,尽管听不到那些下笔如蚕食的声音,但我们能够听到书页翻动的清脆声。书店不大,多用来摆书了,仅仅留下两条窄窄的过道。用余光中老先生的话说:“从地板一直到天花板,一眼望去,卷帙浩繁,颇有书城巍巍的气象”。的确,放眼望去,它的布置和图书馆没什么区别。书多不用说,还有暖光照耀下的阅读区,坐在那里,没人打扰,捧一本书,品一杯香茗,仿佛这世界就是自己的。
我和朋友在书店挑了好几本书,书的价格都不高。正当我们要去付钱时,柜台前的老妇人对我们说:“你们看完了的书,如果不需要了不要扔,我们书店回购……”还没等他话说完,朋友就抢在我前面付钱。争抢间,我看到有一面墙上挂着照片,那正是这位老妇人和几个双瞳剪水的孩子一起捧着几本书在阅读。还有一张是她的老伴在一个农家书屋里和几位戴着草帽的农民翻着书……这个场景,被我眼睛照见留有底片,一直在我大脑中盘桓不去。
走出书店前,我又和朋友买了几本过刊,时间仅仅留在书的陈旧味道上,看上去还是比较新。回去后,我拿起一本杂志看,上面竟然还有我的一篇文章。我非常庆幸,不仅是读到了我的文章,还庆幸这些文字能够恒久地保存下来,发挥余热,就像这家书店一样,永远都不会被遗忘。
是的,这家书店永远都不会被遗忘。因为它一直都被读者牵挂着,不仅有城市里的白领,还有山里的孩子、村里的农民……就像我那篇文章中的一句话:“即使是一粒沙子,还有人牵挂,就不会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