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月夕》 陈富强 著 文汇出版社
我与陈富强老师相识于十余年前,曾与他一起共同创作长篇报告文学《点灯人》。陈老师是一位勤奋的写作者,无论工作怎样繁忙,他笔耕不辍。我一直很好奇陈老师的偶像是谁。读了《花朝月夕》,这个问题便有了答案。原来,他的偶像是被人们称为“大先生”的鲁迅。
在自序《我用文字筑起的这粒尘埃,足以装下整个世界》里,陈老师通过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梦交代了自己与故乡、与文学、与父亲的关联。这个梦与记忆互相交织,讲他年少时乘坐夜航船去鲁迅故居,对父亲说“我也要像鲁迅先生一样写文章”。寥寥数语,为人生这本大书写下开篇之语。
如果说故乡以及故乡的鲁迅是陈老师文学梦的起点,那么文学这个梦则是他后来矢志不渝坚持写作的支点。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整个地球。”显而易见,文学也将陈老师翘到了一定的高度,这在《花朝月夕》里可以管窥一二。
《花朝月夕》由“一九八四”“一九九九”“二〇〇四”“二〇二二”四个部分,以及自序、楔子和尾声组成。全书50万余言,以时间为序、事件为链,主要讲述了陈老师的“文学人生”,亦即是他成长路上许多与文学有关的具有特殊意义的经历。
正如书的副题所言,这是“一个中国工人作家的文学编年史”。“工人作家”是陈老师的定位,“文学”是《花朝月夕》的文本之眼,“编年史”则是书的体例。
书里的内容精彩纷呈,包罗万象,有文人轶事,有旅途风景,也有故乡人、故乡事,但归根结底不离两个方面:电力与文学。从小镇安昌走向省会杭州,从入职电力行业到调入《浙江电力报》,再到创办《东海岸》杂志,围绕着人生中几个重要的时间节点和地理坐标,他将自己与文学有所关联的往事娓娓道来。在这段讲述中,“电力”占了极大的比重,重到让人觉得,若是没有它,人生的精彩将会大打折扣。
事实也正是如此,很多人在提起陈老师时,都会说他是一个重要的电力作家,亦即是书的封面上所写的“工人作家”。他数十年如一日,立足岗位,写下了许多极有厚度且在文学史上拥有一定地位的行业题材的作品。比如2006年,他和黄亚洲、柯平联合采写的长篇报告文学《中国亮了》;又比如,与《中国亮了》合称“中国电力三部曲”的《铁塔简史》《和太阳一起奔跑》,均以大气的笔墨,向读者展示了中国电力工业波澜壮阔的发展进程。近些年,他又陆续创作了《源动力》《能源工业革命》《火焰传》《中国电力工业简史》等作品。其中,《能源工业革命》还入选人民日报推荐书单“2019年值得一读的30本好书”。
早前,我与陈老师闲谈时,问及为何将创作重心放于能源题材,他说原因有很多,但主要有两点:一者,他觉得作为全球最大的电力行业,有东西可以写,也应该有一些作品来承载它的历史与文化;二者,他觉得作为长期在电力系统从业的一位职工,应该用自己的一技之长,为这个行业留下一点东西。
正因为心有所念,他不断学习,不断钻研,一方面,使得自己如“得江山助”,写起能源题材的作品来信手挥洒,收放自如;另一方面,他将文学、简史、科普、学术、漫谈融于一体,让自己的作品不落传统的窠臼。而我之所以对陈老师充满敬意,还因为他的“执”。作文如做人,当有自己的态度,在《花朝月夕》里,哪怕有些事情不好明说,但寥寥数语,依旧彰显态度,让人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