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国际文传电讯社23日晚援引俄紧急情况部的消息说，当天在俄西部特维尔州飞机失事中10名遇难人员的遗体均已找到，搜寻工作已经结束。

俄罗斯紧急情况部23日说，一架私人飞机当天从首都莫斯科的谢列梅捷沃机场起飞，计划前往圣彼得堡，起飞不久后在特维尔州坠毁。机上共有10人，其中包括3名机组人员。23日在该飞机失事后，俄新社第一时间援引俄联邦航空运输署消息说，乘客名单中包含俄私营军事实体瓦格纳组织创始人叶夫根尼·普里戈任。至23日深夜，俄联邦航空运输署正式公布失事飞机所载全部人员姓名信息，其中包含“叶夫根尼·普里戈任”。目前，俄罗斯侦查委员会已对此事件进行刑事立案，并派相关人员前往现场调查。□宛宗/文 CFP/图

飞机坠毁前发生两次爆炸

俄联邦航空运输署发布的失事飞机上的人员名单显示，7名乘客中包括瓦格纳集团的几乎所有高层领导，瓦格纳创始人之一、指挥官乌特金也在其中。

坠机发生后，瓦格纳电报频道“灰色地带”发文称，普里戈任被“俄罗斯的叛徒”杀害。目前来看，这场事故疑点重重，大部分猜测倾向于认为此次事故是一场“谋杀”。

莫斯科时间17时54分，这架私人飞机从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机场起飞，飞往圣彼得堡。起飞后不久，飞机即从雷达屏上消失，机组人员也没有回应地面调度人员的多次通话问询。18时40分左右，飞机坠毁在特维尔州西北部一个名为库仁基诺的村庄附近。据俄罗斯Tsargrad电视台报道，俄联邦航空运输署委员会消息人士透露，普里戈任乘坐的飞机“是被炸毁的”。俄罗斯知名网络媒体Meduza撰文称，有目击者表示飞机坠毁前发生两次爆炸，而在网传的坠机残骸照片中有多个疑似弹孔，或与防空导弹有关。

“灰色地带”发布的一则视频显示，一架飞机像一块石头一样，在浓烟中几乎垂直坠落，在砸向地面的瞬间被火焰吞噬。经确认，视频中的飞机正是普里戈任当天乘坐的私人飞机。在坠机事故发生后，第二架属于普里戈任的私人飞机立即改变了航线，返回并降落在了莫斯科附近的奥斯塔夫耶沃机场。

俄联邦航空运输署表示，已成立专门委员会对空难展开调查，在事故现场开始收集关于机组人员培训、飞机技术状况、航线气象情况、调度服务和地面无线电技术设备工作的实际材料，并搜索飞机“黑匣子”以便随后解密和分析记录。据《俄罗斯商业咨询》报道，俄罗斯执法部门消息人士称，调查范围包括飞行员失误、技术问题和外部影响等所有可能情况。

对俄乌战场局势影响有限

当地时间23日晚，普京紧急从库尔斯克返回莫斯科，之前他正在出席库尔斯克战役胜利80周年纪念活动。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德米特里·佩斯科夫对媒体表示，俄总统普京已经得知了此事，并已经采取了必要的措施。

此前瓦格纳集团在俄罗斯特别军事行动尤其是巴赫穆特的战斗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普里戈任身亡将对战事产生怎样的影响？

俄罗斯国际事务委员会学术主任科尔图诺夫表示，不应高估普里戈任对俄罗斯在乌克兰军事行动的重要性。他指出，瓦格纳集团的很大一部分已经融入俄罗斯军队，在此之前，普里戈任已经失去了他对这部分原瓦格纳军人的影响力。

上海政法学院中国—上海合作组织国际司法交流培训基地讲师崔珩指出，6月底的瓦格纳事件前，瓦格纳军人实际上已经撤出了巴赫穆特等俄乌战事一线。在普里戈任等高层坠机丧生后，瓦格纳集团的基本结构仍然完好，只需要重组高层来接管瓦格纳即可。但此前被塑造为战场上强有力角色的普里戈任如此“谢幕”，对战事持续下俄罗斯内部军心士气的影响是不容小觑的。

军事专家宋忠平表示，普里戈任遇难，必然会对瓦格纳的士气带来较大的冲击，但影响终归是可控的，俄方不排除会牢牢抓住这股私人武装力量，另行安排其他人来接管。

此前，普京就与普里戈任以及瓦格纳集团其他人员讨论了普里戈任的继任人选。据俄媒《生意人报》报道，6月29日，普京与普里戈任以及该组织其他人员会面时提供了多种选择，包括一名代号为“白发”的指挥官。据猜测“白发”是瓦格纳最资深的指挥官之一——安德烈·特罗舍夫。从普京的表态看，特罗舍夫或将成为留在俄境内的那部分瓦格纳组织的新领导人。

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全球治理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赵隆表示，短期来看，俄立法机关或将尽快通过新法案全面监管私营军事公司的活动，俄国防部也将加快对大多数瓦格纳人员的“收编”工作，对于驻扎海外的瓦格纳武装力量，可能重构并扶植可信可控、相互制衡的瓦格纳领导团队，推动其海外部署更加“平衡化”和“碎片化”，严防瓦格纳继续做大做强再次对执政当局构成威胁。

同时，也不能排除瓦格纳中的“顽固派”回流俄境内并组织小规模的报复行动，甚至与“俄罗斯自由军团”“俄罗斯解放军”等反政府武装合流，继续以强力手段表达政治意愿和诉求。

瓦格纳在非洲行动或生变数

瓦格纳此前发布的一段疑似普里戈任在非洲拍摄的视频中，普里戈任表示，瓦格纳正在非洲“进行侦察和搜索活动，为了俄罗斯在各大洲变得更加强大，让非洲更加自由”。

瓦格纳在非洲利比亚和马里、布基纳法索等萨赫勒地区多国具有重要影响。7月底发生的尼日尔政变以来，舆论普遍预期，法国等西方国家影响力的下降，将使尼日尔成为又一个“向瓦格纳敞开大门的国家”。

“如果普里戈任真的死了，可能会影响到瓦格纳在非洲和中东的活动。”科尔图诺夫说，普里戈任一直代表瓦格纳亲自负责与非洲领导人的所有谈判以及协议的签署，“要取代他的位置并不容易”。

崔珩表示，普里戈任之死对尼日尔政变军方来说“很不妙”。此前美法以及西共体等方面在是否对尼日尔政变采取军事行动上犹豫不决，尼日尔危机因此处于僵持之中。普里戈任的殒命可能成为尼日尔局势的拐点，使局面迅速倒向美法和西共体一边。

几个月来，乌克兰的“大反攻”进展微弱，而乌内部及西方国家支持乌克兰继续作战的信心也已降至前所未有的低点。乌克兰军队系统亦存在严重腐败问题。乌总统泽连斯基日前签署法令，解除乌克兰所有地区军事委员会负责人的职务。

“俄乌战场上双方都难以取得突破，所以越来越多的‘盘外招’开始出现，比如无人机袭击莫斯科，未来可能还会相互袭击民用设施。”崔珩表示，乌克兰反攻无力，但俄罗斯也面临着内部派系的调整，普里戈任从“兵变”到坠机的命运说明了问题。“在这种战场上进展缓慢，内部问题丛生的局面下，俄乌冲突可能将出现谈判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