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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09日

一只猫的命运齿轮

□梅 莉

养猫的心思动了两年。凡事念头一起,便如百爪挠心,按捺不住。于是,和同事说想买只猫。同事说不要买,去领养一只流浪猫吧,有专门救助流浪猫的基地,她的朋友就是通过这种方式领养了一只。

养一只猫说来简单,但出于对生命的敬畏,我还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思考再三,才敢付诸行动。最终,选择了做过绝育手术、打过疫苗的一岁小公猫——英短蓝猫。

给猫咪取名巴乔。巴乔是意大利球星,我年轻时的偶像。

巴乔刚来家时,我们都很怕它,因为它看上去有点凶,动不动就龇牙。有几次在我走路时,它偷袭我的脚踝,咬出了淡淡的血痕,吓得我差点退养。据资深养猫人讲,那是猫咪喜欢你,想和你互动才咬你,要多陪它玩。于是,我买了很多猫玩具,逗猫棒、激光笔、小绒球等。对我每一次抛出的球,巴乔竟然会弹跳起来双手去抱住,然后自己左脚换右脚地带球,会突然来个抢球后漂亮的漂移动作,还会把球叼到宽阔的地方踢。不愧是“巴乔”啊。但是,玩着玩着球就不见了。问它,球呢?它竟听懂了,转身带我去找,原来卡在一个角落里。有时候,它踢累了,我还想让它踢,就去找球,但一只也找不到,怎么都找不到。第二天,发现几只球又都冒出来了,它正玩得不亦乐乎。先生说,它不想踢时,就把球藏起来,想踢了,就会把它们找出来。

养猫比养娃轻松多了,毕竟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只要管吃喝拉撒就好,不用费心思教育,还可以摸摸抱抱解压。

一个月后,等我们和巴乔磨合得水乳交融,宛如一家人时,女儿放假回家了。巴乔命运的齿轮就此开始转动起来。

女儿猫毛过敏,鼻炎犯了,一天打上百个喷嚏。本来以为吃点过敏药过几天就好,结果眼睛又痒。想把猫寄养到猫舍,去实地察看了两家,都是在很逼仄的空间里关着,这样关一个月,巴乔会抑郁的。朋友劝我买个猫别墅放在家里关着,将它与女儿进行物理隔离。每天晚上先生用绳子牵着它下去放风。

每天的放风生活让巴乔充满了意外的惊喜,它扑过小虫子,抓过人家弃养的小仓鼠,吃过狗尾巴草。出门时,它胆小不肯出;回家时,拽它都拽不回。

就这样过了二十多天,女儿的过敏依然没有好。心想还是把猫退还给人家吧。救助站的小姑娘把巴乔领走时,我抱着它流泪。我终于理解了多年前,带女儿去钢琴老师家学琴,看见他们一家人都在抹眼泪,说他们家的小狗生病去世了的心情。

先生说,本来每天下班回家喊一声“巴乔”,巴乔就颠颠地跑过来用尾巴扫他、蹭他,一天的疲劳烟消云散。现在猫去楼空,感觉有点像失恋。想起一句话:世界支离破碎,小猫缝缝补补。能治愈人的从来不是人类,而是可爱的小动物和大自然啊。

女儿开学了,送她去高铁站后回家的路上,先生说,我们还是把巴乔接回来吧。我说,好啊!立即驱车前往,于是,巴乔重新又成为我家一员。至于以后呢?先生说,办法总比困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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