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回乡下老家小住,听得最多的是门前喜鹊的喳喳叫,走得最多的是屋后的小路。
喜鹊是体型中等的鸟,肩羽和腹部是白色的,其余基本是黑色,只在头颈和尾巴末端有蓝黑色光泽,给它增添了几分贵气。它们喜欢成群结队的生活,响亮的叫声常常把我从清晨的睡梦中唤醒,惹得我忍不住起床去看它们。
看喜鹊是会让人心里不由温柔起来的,因为最常见的画面便是看到一对喜鹊在高高的水杉树顶端并肩而立,有时一起静静地看向远方的朝霞,有时又互相看着,再有时相携相伴地飞去飞来。那是喜鹊们的岁月静好,它们自由而相爱的样子,总让我不由得哼起黄梅戏中经典的那句唱词:“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偶尔也会看到喜鹊落单的时候,不过我想它那是在等待因故暂时走开的伴侣吧?
看,蓝蓝的天空像一把琴,门前的几条黑色电线是琴弦,一只喜鹊如同琴谱上的音符在电线上翘首期盼,一会儿跳到这根电线,一会儿跳到那根电线上,圆圆的小眼一直看着远方。喜鹊在等待着什么,我在抬头看喜鹊,不远处田野里抽穗的稻子正散发清香,岁月幽静,我的心变得温柔而愉悦。“喳喳喳喳”旁边树上传来喜鹊的叫声,一定是电线上那喜鹊等候的爱人回来了在召唤它,因为刚刚落单的喜鹊正欢喜地振翅飞过去,不一会儿就听到它们俩一唱一和的鸣叫,仿佛在一问一答讲着刚刚分开时的牵挂。
不打扰喜鹊们的恩爱,我悄悄走到屋后的路上散步。早晨的阳光,将路边草木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到路上,路被分成了一格格光影。路边玫红色的长春花开得正好,未干的露水衬得花的脸庞清新又娇嫩;一棵狗尾巴草斜斜地伸出来,晃着毛茸茸的脑袋,点头向我招呼;邻居家爬藤的豇豆在路边开着紫色的小花;谁家长在路旁的辣椒红红的挂了满枝干……这些乡间的植物寻常中透着亲切,看着它们在路边欣欣向荣地生长开花结果,一颗心便怎么也无法遏制地喜悦开来。
有时在路上走着走着,遇到很久未见的叔伯阿姨,向他们问好,听他们唤我的小名,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听他们说一句:“燕子没怎么变,还是那个样子呢。”我就又不由得笑起来,他们这是夸我年轻。其实,一别经年,人面暗换,远离家乡那么久,节假日的时候才偶尔回来,哪会没有改变呢。
黄昏时天边晚霞似锦,屋后的路被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有着柔和的安静。我行走其间,想着:那些晨起喳喳叫的喜鹊,是不是都已经归巢歇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