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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1月15日

人间逢浅冬

□张晓杰

(CFP 图)

一场冷雨过后,秋天慢慢走远了。人间十一月,陌上逢浅冬。在微带寒凉的风里,我静静走着。暮秋用最绚丽最梦幻的色彩装扮了世界,晕染了岁月,迷醉了我的眼还有我的心。还未来得及将这份美珍藏好,不经意一个转身,恍然发现,已是浅冬,独属于冬的风景与美丽,正在一点点慢慢呈现出来。

行走在铺满落叶的小径上,我仰起头,望向树与天空相交的方向。白杨树上还未来得及落下的叶子正在迎风舞蹈,展现着它们最后的倔强。偶尔有一两片黄叶伴着风翩然落下,在它们身上我仿佛看到了秋的背影已经渐行渐远,心底难免泛起一丝不舍。但我深知,恋秋不必,悲秋亦不必。学会淡然从容地面对季节的变迁,对秋有留恋,对冬有期待,才是面对岁月流逝最好的姿态。

老街巷口那一片爬山虎,深褐色的藤上只剩下少得可怜的几片红叶了。犹记得,春日里它冒出嫩绿色的小芽,慢慢地舒展,在盛夏里疯长开来,郁郁葱葱,到了秋天,绿色的藤蔓叶子一日红胜一日,直红到满墙明媚灿烂,秋深的红叶开始片片飘落,慢慢铺满了老街。我即使踮起脚尖,偶尔还是会踩到,起初有些心疼,后来也就释然了。有人说摘花的和葬花的都不是爱花的,真正爱花的人应该能笑着面对花开和花落。我觉得这句话用在这红艳艳的爬山虎叶子上,也合适。经年累月,爬山虎的老藤早已爬满了那面斑驳的墙,经过一冬的孕育,明年春天,定是满墙新绿,一季轮回。

街角的银杏叶子已经落尽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我望着它们努力伸向天空的姿态,竟然觉得很美。这美不同于叶未落时满树金黄的灿烂,也不同于风起时黄叶飘落的梦幻,在这青灰色的枝干间,我看到了独属于树的精神,那是一种蓬勃向上的力量,它的名字应该叫希望。

行走在人生路上,我试着将这一年春夏秋的繁华在心底堆叠起来,然后轻轻微笑,漫步走入季节深处,与浅冬来一场相逢。晶莹的浅霜落于草尖、叶上,那是浅冬正在尽情挥洒她对人间的深情与爱恋。

凝眸于这个季节独有的风景,我伸开双臂,仰起头,眯起眼,感受一下浅冬阳光的温柔和宁静,那一刻,心底里有温暖与美好氤氲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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