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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1月16日

莫让“下腰瘫”的悲剧重演

□曾于里

当前,面向孩子的艺术、体育类培训颇受欢迎,然而不规范培训引发的儿童受伤情形,也并不鲜见。11月11日,教育部官网发布《中小学生舞蹈等体育艺术类校外培训安全提醒》,针对舞蹈、体育等以身体训练为主、较易出现伤害风险的培训活动,提出校外培训安全提醒“五不要”。其中,还特别提醒,包括下腰在内的一些动作需有系统化的专业训练基础,并在专业人员指导和成人看护下进行,不适合初学者和非专业人士。建议未满10周岁的儿童慎做“下腰”等脊椎、腰部身体训练,避免出现伤害。

教育部之所以做此特别提醒,是因为“下腰瘫”正成为一些学习舞蹈的孩童的噩梦。“下腰瘫”指的是,孩童在舞蹈训练中学习下腰动作时,引发的无骨折脱位型胸脊髓损伤。“下腰瘫”会导致孩童下肢瘫痪,大小便失禁。随着时间推移,后期还会出现脊柱侧弯、骨盆倾斜等并发症,长大后要终身与轮椅为伴。这是一种“灾难型”的身体伤害。

根据武汉市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的一项10年回顾性研究,舞蹈下腰训练是导致我国儿童脊髓损伤的首要原因。2005年至2022年,我国因下腰导致瘫痪的孩子超过1000人。1992年至2002年,舞蹈下腰训练导致脊髓损伤患儿在所有脊髓损伤患儿中仅占4.0%,2015年至2019年已高达33.9%,在无骨折脱位型脊髓损伤中占比为64.1%,总体上呈现逐年上升趋势。

“下腰瘫”数量的快速上升,与参加舞蹈培训的孩童数量的上升,呈现正相关关系。而这也是“下腰瘫”频发的直接原因和根本原因:孩童舞蹈培训的不科学、不规范。

一方面是师资不规范,很多所谓的舞蹈教师根本没有教学资质,对于幼儿少儿舞蹈的学习训练方法并不了解,属于“无证上岗”,不出事是侥幸,一出事就是大事。中国裁判文书网查询到的77例因舞蹈学习导致的健康权伤害案例中47例直接和下腰动作相关,这些案例中,99%的教师并不持有法定中职舞蹈表演教师资格证。

另一方面,一些舞蹈培训机构为了能够招揽学员,迫切想要让家长看到训练成果,而下腰劈叉等有一定难度的动作往往被拿出来当“成果”,这就导致培训机构急功近利推行与孩童年龄、身体不匹配的训练,加大伤害发生的风险。

莫让“下腰瘫”的悲剧再度上演了!必须推进艺术、体育类校外培训机构的专业化、科学化、标准化建设,制定非学科类培训机构的师资准入标准、建设专业化师资队伍,加大对培训机构的监管力度,让培训机构都做到“合法正规”,尽最大可能避免孩童因培训机构的不规范受到伤害。

最后,家长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应该看到,正是因为越来越多家长对于孩子才艺的重视,以舞蹈为代表的艺术培训才会发展得如火如荼;正是因为家长在教育问题上的功利主义,才给了培训机构野蛮生长的空间。所以,有必要强化家长对于“下腰瘫”等风险的认知,提醒家长——不要出于“望子成龙”或攀比的私心,而不顾孩子的实际情况,逼迫孩子跟风学某项才艺,强行“拔苗助长”。这不仅对孩子成长无益,反而可能将孩子推入不可预测的风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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