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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1月20日

秋天的日记

□刘丽玲

泉州的十月,风有意无意地在窗前吟唱着,辞枝而落的叶子从窗前悄然飘过,远望天边,几片薄薄的云朵,宛如奶白的棉花糖。久经诀别的人和刚刚逝去的夏天,就在这湛蓝的天空中荡漾开来,在我却有一种无可把握的悲伤,时光荏苒,那些过往的人,依稀的往事,终将被沉淀、封存。

我是个清冷惯了的人,有时甚至会怀疑家人是否记错我的出生日子,他们说我是夏日里出生的,实在有些勉强。如今,随着年岁增长,愈发迷上这秋季。

偶感风寒,喝点药后,沉沉睡了一觉,从窗外隐约传来老樊的那首《多想在平庸的生活拥抱你》。等自己从略带沧桑的歌声中醒来,脑子变得清明,于是起身,随手抓了一件薄外套,出门逛逛,去领略泉州的秋光吧。

漫步在古城的街头,来来往往的人们,车流穿梭不息,十字路口的红灯前,站在人群中,此起彼伏的车流声夹杂着谈笑声,丝毫不影响母亲怀里的婴孩酣睡,那稚嫩小脸庞上是恬静的睡容,嘴角边淌着的口水似乎还散发着奶香味。走在我前面的是一对身着运动装的老夫妻,腰间系着红色外套,他们白发苍苍,身姿却依然矫健。调皮的奶奶正一本正经地跟爷爷比画着“花拳绣腿”,从爷爷转头的笑脸上,能看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美好。戴着耳机的少年,仍穿着短袖站在那儿,玉树临风,在流淌的音乐里静静思考着人生,望向前方的眼睛里应该有火热的光吧。

一路走走停停,穿过闽南古厝街巷开满三角梅的火红花墙,经过夏天肆虐台风洗礼的大榕树斜着身姿,雨水滋养过的树根却更深抓牢大地,依旧挺拔的树身伫立在秋风中跳舞,发出清脆的“沙沙”响声,奏响了古城秋曲。

转角的咖啡小店传出机器打磨的欢快,被绿意包裹的小茶馆传出阵阵欢笑声,卖石花膏的小店明显冷清了,旁边的面包店和板栗店却热闹了起来,飘出阵阵新鲜出炉的面包味和板栗的焦甜香,热气腾腾的食品香气与这秋季傍晩凉意渐起的空气相互交融着,抚慰着行人的心。卤香味四溢的姜母鸭店,勾住不少过往人们的脚步,鲜花店的老板娘热情地打着招呼,笑脸明媚,如店里的花儿一样灿烂。

落日余晖暖暖地洒落古城街头,仿佛给纷繁的闹市洒上淡淡一层金粉,摊开手来就能一把抓住的烟火,平凡而真实,却弥足珍贵。想起《挪威的森林》曾写道:少年时我们追求激情,成熟后却迷恋平庸。

人生如一场远行,每个人都是这世间的体验者,过往种种遗憾终化于尘土、碎于秋风,而有些笑容总是浮现脑海,小心珍藏曾经的美好。专注脚下的路,会有磕磕绊绊,亦会有不期而遇的温暖。李白诗曰:“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在古城的清明秋景里,且听风吟,素心如简,甚至生发近乎出世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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