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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1月26日

四十不惑

□张培坤

孔圣在《论语》里对于年龄的设定很有意思: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

这些设定本来是基于求学和问道,但从社会关系学的角度来解读,也同样有道理。比如“三十而立”,现在的青年,二十几才刚刚大学毕业,一般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就像还在蹒跚学步的幼童,谈不上所谓的立足。只是为什么步入四十岁,人生便没有困惑了呢?面对自己即将到来的第一个大坎,我不禁陷入沉思。

一说“不惑”的事业。

对于投身中层正职已经十年之久的我来说,今年直面干部提拔的大考。要进步,除了平时的用心工作以外,更需要关键时刻的毛遂自荐。当我还在扭扭捏捏地酝酿怎么才能更好展示我们“进取心”的时候,那些和我们一样踏实工作却又比我们更敢于争取的人,已经走在我们前列。落选是自然的,不会有人为我们颁发“高风亮节”的牌匾,也不会有人夸赞我们“功成不必在我”。

“人生四十叹头颅,久矣心知负壮图”,优秀如陆游都禁不住感慨,他四十岁时人生仍一事无成,平凡如我们又完成了多少值得自己肯定的事情呢?“人生如梦”,或许我们只能学习“早生华发”的苏轼,用“一尊还酹江月”来洒脱地应对“多情”的嘲笑。

岂曰不惑哉?

二谈“不惑”的育儿。

此前积极响应国家晚婚晚育的号召,直到奔四的年纪我才迎来大娃义务教育的开始。常说孩子没读书前,家庭关系多半是“父慈子孝”;入学以后,便只剩下了“鸡飞狗跳”。

下班回家,上一刻见娃还笑容满面、精神焕发地看着电视。你一提醒做作业便开始戏精附体:拖着书包就像伏尔加船夫一般,缓慢地朝书桌蹒跚;翻开书本还没两分钟,喝水、上厕所、皮肤痒等杂事就像设了闹钟般的准时;作业写不到两个字,摸着橡皮擦又忍不住玩了起来……真的是分分钟可以把你的血压值拉满。

且按捺不说应试教育,同样烦恼的还有读中班的二娃学龄前的各种竞争。

钢琴要不要报?买琴是一大笔费用,每天陪练也无比考验家长们的耐心。送去培训机构时,要不要睁大眼睛跟着学?不然回家陪练的时候,都不知道娃弹的有没有在调上。还有舞蹈,还有画画……乱花渐欲迷人眼,素质教育的浪潮汹涌澎湃,我们是否能镇静地冷眼旁观?

岂曰不惑哉?

三言“不惑”的健康。

到了四十岁这个年纪,有的大叔是“白了少年头”的“莫等闲”;有的大叔是发际线迅速退潮,“抬望眼”的“壮怀激烈”;有的大叔是“农村包围城市”地中海式的踏破贺兰山缺……简而言之就是头发危机的“空悲切”。

肚腩开始不受约束地开疆拓地。衣服你也会发现它们突然接纳不了你那些无处安放的赘肉。很想问自己,多久没有肆意地去挥洒你的汗水了?想去运动一下,却发现绑住你手脚的是加不完的班、送不完的孩子的培训以及推不掉的酒局。

更不用说,体检完“脂肪肝”“痛风”“三高”等诊断,冷冷地判决你已经“亚健康”。

岂曰不惑哉?

所以我发现人生四十关于“不惑”的定义,并不是到了这个年纪,你一下子“醍醐灌顶”,拥有不再“迷惘”的大智大慧,而是你会突然遭遇到很多需要你去直面的转变。

你的父母老了,更需要你的照顾;你的孩子长大了,更需要你的陪伴;你的职责重了,更需要你的担当……

你开始像蚕宝宝一样,面临无数的烦恼的包裹。你会迷茫与失落,只有你以莫大的勇气迎难而上,将这些问题一一解决。那时候,你才会收获一种叫“破茧成蝶”的惊喜。

我相信每个年逾四十的老男孩都和我一样,需要在不断涌现的问题中,笃定自己成长的目标,并学会将所有关于人生的不解,努力浓缩为一个问题:“敢问路在何方?”

而我们也终将坚定地回答:岂曰无惑?与子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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