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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1月02日

推开新年的门

□王常婷

在中国的很多节日里,元旦的“存在感”似乎比较低调。传统说的过年,往往是指农历的春节;至于元旦假期,似乎是忙碌一年后的休养生息,辞旧迎新的喜庆意义并没有过大年那么浓厚。

相对于农历年,上班族对新历年更敏感些,因为每到年底就得赶着完成旧年总结、新年计划,而年轻人对元旦前后的跨年音乐会(晚会)的关注热度常常超过春晚。他们说:央视春晚是一种习惯,跨年是一种狂欢。不管阳历、阴历,新的一年到来,总是让人充满期待的。

退休多年的许老师早已不用写工作总结了,前几天仍习惯性地盘点这一年来的家庭工作、身体情况:长途旅行两趟,每周与周边故交会面一次;体检一次,各项指标正常;膝关节比往年好,上下楼梯无明显痛感;家里曾孙系列多了两个小男宝——可爱的兔宝宝……算不上人丁兴旺,儿孙按部就班成家立业、顺利安康就是福气。

“再不注意饮食作息,不多运动,等老了后悔都来不及。”看到我们又晚睡晚起、成天瘫电脑前,许老师点着我的脑门“恨铁不成钢”。

“医生说,体质主要靠遗传,我能活到您这岁数,就知足了。”被许老师催着去做了体检,看着体检报告上一年不如一年的指标,猛地发现自己已年过半百,80多岁的老母亲还健在,让我可以任性撒娇、不知天命。

上周,正在发愁年终报告时,发现那天竟然是全国硕士研究生统一招生考试,家里的年轻人不是在考研路上,就是在考公考编以及各种招聘考试的路上。用他们的话是:“我不是在苦练,也不是在复习,我是在等待未来的自己来拯救我。”年轻人尽管已经学会了安慰自己,可依然有临近崩溃的那一刻,大冷天里,跑到街上,一家家店里挑盲盒玩具,根据网上攻略,看形状、捏质感、听声音,只为了拆到自己心仪的潮流玩具——特别解压。“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吃到的是什么味道。”电影《阿甘正传》的台词,太适合这群在岁末年初为前途拼搏的年轻人。远处传来深情的歌声:

推开世界的门,你是站在门外怕迟到的人

捧着一颗不懂计较的认真,吻过你的眼睛就无畏的青春……

不管新一年里,你们拆到怎样的盲盒,吃到什么味道的巧克力,拼搏过的无畏青春就是一生的财富。

“新的一天到来时,人鱼公主在甲板上自言自语地说:王子!再见了。于是人鱼公主的身体慢慢地化作了许多五彩缤纷的泡泡……黎明的曙光里,变成泡泡的人鱼公主无限深情地看着王子,很满足地往粉红云彩的深处飞去……”

老家旧房子里,许老师正在给三岁的曾孙女讲《美人鱼的故事》,那声音温暖柔和,一点也不像80岁老太太的声音。曾孙女在她的怀里睡着了,新的一年新的一天到来时,她的眼前应该会有灿烂的阳光,阳光下有美丽的泡泡,那里有爱与奉献。

另一边厢,大一点的小姐姐已经在学写字画画了,对着挂历上大红灯笼画“元旦”两字,是活脱脱的象形字,歪歪扭扭的地平线上,卧着个不是很圆的蛋,里边还趴着个小黑点:

“这是小蛋蛋破壳而出了。”小不点很得意,因为她不仅会写字,还会用成语了。

“不对吧,应该是小鸡破壳而出吧?”她妈妈是语文老师,讲究逻辑。

可小姑娘很固执:“旦旦”(蛋蛋)破壳而出!

是的,推开新年的大门,新的太阳已经突破地平线。新的一天,有拆开盲盒后的惊喜与失落,有泡泡美丽光芒下的爱与哀伤;有努力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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