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梅

乡下的生活，让人们得以与大自然为邻，并享受它的恩赐。去年春天，在后院阳台下的角落，一对小鸟忙着筑巢。从楼下的落地窗里，抬头就可见它们的活动。

在参考家里的一本鸟类书后，我们确定小客人是家雀。家雀身长约五寸，母鸟一般是朴素的木头色，而公鸟的头、胸是橘红色的。有时我会隔门偷看一眼，只是想确定它们还在。

筑巢期间，公鸟和母鸟都来去匆匆，带回许多鸡毛蒜皮大小的窝草。过了几天，它们继续筑巢，母鸟在巢里的时间渐渐长了，公鸟则多在附近看着。一个朋友说，这是因为母鸟在作完工前的质量检验，因为她大概快要生蛋了。

出门旅游两周回来后，我发现母鸟并不蹲在窝里，后来才知道小鸟已经孵出来了。只是因为鸟娃娃并不出声，所以我们才后知后觉。又因为巢高鸟小，不知有几只鸟娃娃。

因为我们进进出出，不常在家，有几天没见鸟爸妈来喂宝宝。我很担心，怕它们遗弃孩子，上网找资料，才知道家雀是用反刍的方法来育幼。想来，它们大概先在各处觅食，填满肚子，再把消化了一半的食物吐出来，喂给孩子们。这样，可以有多一点时间在觅食上，同时减少回巢喂食的次数，似乎是个育幼的好办法。

鸟娃渐渐长大，从巢的上缘，偶尔可以看见转动的小头。鸟爸妈来喂食时，则可以看见张得很大的尖尖鸟喙。一般鸟娃们都很安静，并不出声。只有当鸟爸妈在附近发出呼唤时，鸟娃们才会开始骚动，发出吱吱的声音。

又过了几天，从巢缘看见拉开的小翅膀了。看起来，鸟娃们成长得很顺利。这时，鸟爸妈还是照常来喂食。网上说，鸟爸妈会继续喂小孩，一直到孩子们成家。

有一天下午，后院突然传来紧张杂乱的叽啾声，我隔门远望，原来附近有一只大鸟在矮树丛间巡回不去，而几只家雀，有公有母，紧张地在大鸟的附近飞上跳下。过了好一阵子，那只大鸟才悻悻然地飞开，后院也才恢复平静。没想到在鸟的世界，也有同样的守望相助的温情，令我大开眼界。

第一次看见小翅膀时，先生就说，鸟宝宝大概快学飞了。等了好几天，都没有小鸟学飞的迹象。

过了几天，三只幼鸟站在巢边，呆呆地，无视我们来回料理菜园。鸟爸妈则不时出现在附近，像是安抚和鼓励。

一个周末早晨，我还在睡眠中，听见卧室窗外不断地叽啾。偷偷一看，是鸟爸在阳台的栏杆上，自顾欢唱。跑下楼来一看，不知何时，小巢已空。鸟爸唱了好久才离开。

当晚，四野静寂，我不由得想念家雀们。那晚是幼鸟们在树丛里“露营”的第一天，没有屋顶挡着露水寒风，它们会不会不习惯呢？

几天过去，不见鸟儿们回巢。想来，幼鸟已经展翅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