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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1月15日

围炉烤红薯

□郑红艳

寒冬,大地删繁就简,抖落了一身华丽,剩枯枝败叶进行顽强抵抗。夜里,街道行人寥寥无几,空气似乎冷得都凝结了起来。

约上三五好友,寻一红泥小火炉,于通风处点火,架上钢制网架,安好土陶烤茶罐,注入矿泉水,洒入红茶几许,再摆上几个小红薯。不一会儿,茶香四溢,自带甜蜜气息的红薯香味也慢慢飘散开来。

岁月静好,南方的冬夜,虽少了一份雪落的浪漫和静谧,却多了围炉煮茶的温馨和暖意。围炉取暖,我与好友品茶闲聊,孩子们盯着红薯一刻都不放松,翻来覆去,渴望着外焦里嫩的红薯早点熟透,好大快朵颐一番。

但这么香甜可口的蜜薯,却始终激不起母亲的半点兴趣,个中原因说来辛酸。母亲是穷苦人家出身,小时家里老是缺粮,地里极易生长的红薯便成了家里的主食,先是煮着吃,吃腻了就切成片炒着吃,总之变着花样天天吃红薯,吃多了,竟也怕了。

红薯属于粗纤维食物,也就是粗粮,现代人精米细面吃多了,偶尔吃一点红薯、玉米来助消化,美其名曰:养生之道。但在20世纪60年代,米面是稀缺物,猪肉更是奢侈品,红薯的配菜是酱瓜。几乎家家户户腌制酱瓜,一大罐,一大罐地腌制。

母亲回忆道:“餐餐红薯,天天红薯;餐餐配酱瓜,天天配酱瓜。”

逢年过节,祭拜祖先神明时,家里才供奉一些米面、三层肉。当时还是孩童的母亲和兄弟姐妹们高兴地连吃几碗饭,争着夹肉,因为大家不知道有肉的日子,下次要等到何时。

20世纪80年代出生的我,对于烤红薯的回忆是充满幸福的。每次等妈妈烧完饭,趁着柴火还未熄,将红薯放入灶膛里捂熟。一张渴盼的小脸对着热热的灶膛,被映得通红。一阵一阵吱吱声响,不一会儿,灶膛里便溢出了烤红薯的香味,红薯香浓暖滑,如春节时葱油饼的油渗透纸包那般,润进孩童的心里。

如今的孩子们,吃不下饭时,大人追着喂饱,主食、辅食、点心、夜宵,更是一应俱全。

岁月悠悠,冬日融融,冬夜围炉烤红薯,忆苦思甜,当知食物来之不易,当惜和平来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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