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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3月15日

柠月如风

□张希凌

第一次对植物感到失望,是多年前种植凤仙花的时候。从我将一把种子撒入泥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它那被屡次放弃且曲折坎坷的一生。

那时孕育凤仙花的土壤并不肥沃,只是我从楼下草坪中乱舀的,供给它生长的花盆也不大,更别提我那粗糙的种植技术。一天,两天,三天……在连续七天对它倾注热情后,我终究是难掩心中的失落,觉得让它在这种条件下萌芽实在太勉强,于是就开始任凭它自生自灭。

然而,这株被我瞧不起的植物竟偷偷地钻出土壤。尽管它看起来仍然弱不禁风,但我内心的希望又被重新点燃,再次下定决心要让它存活下去,于是我开始对它精心照料和细心呵护。它也仿佛了解了我的心意,开始拼命地吸收阳光,贪婪地吮吸雨露,不断地伸展,长高,抽芽,长叶。

在我日复一日的热切凝望下,它的绿叶持续向外舒展,叶上的脉络清晰可见。它不仅长出了嫩绿的新芽,在那些密匝匝的新叶中,还藏匿着三两个白里透淡红的花骨朵。看着暖阳洒在这盆凤仙花上,我开始想象它花枝招展、随风起舞的样子。

但我最不想发生的状况还是出现了。突然间,这盆凤仙花的叶子边缘开始泛黄,开花也变得遥遥无期。当我发现它的茎也开始向下弯时,就自认为它已经无法开花了,于是,我又一次放弃了它。

后来,我也不知道这凤仙花独自在阳台的角落挨了多少风雨,甚至早就觉得它朱颜已凋。直到某一天,我走到阳台时,不经意地瞥了那个角落一眼,才看到一个令人惊讶的画面。只见那凤仙花原来紧闭的花骨朵咧开了嘴,绽开了泛红的花瓣,缀在那稍被压弯的枝头上。经历了黑暗、煎熬、风雨之后,它依旧淡然自若地伫立在我眼前。它不像饱经风霜的老者,而犹如一位站在霞光下的亭亭玉立的少女。我看着盛开的凤仙花,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惬意,我想,那是一种体悟到人生真谛的快感。

多少次我都认为,这株凤仙花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我自以为窥尽了它的一生,但事实证明,我错了。没有什么能让自己的生命一锤定音,乐观坚强,永远是生命之路上的一剂良药。植物是,我们也是。就像正值少年的我们,不要一味地感慨时光流逝,也不要轻易被困难打倒,我们要始终怀揣着一颗乐观豁达的心,步履不辍,永不言弃。

(作者系惠安一中初三年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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