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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4月24日

家有一宝弟

□贾秀莉

父母老来得子,给了我一个小弟弟,我大了他十二岁。

小时候的弟弟长得特别好看,一双大眼像橘猫的眼睛,澄澈明亮。如果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来形容一个人长得周正,那么,我的弟弟算是很符合这一标准。幼年时的弟弟,只要被我抱出门,就会赢得一句夸奖:“这孩子长得真俊啊。”

当时,妈妈年龄大了,抱孩子吃力,爸爸忙工作,哪里会顾得上抱孩子?我这个姐姐,就义不容辞地当上了抱孩子的家长。平时只要发现弟弟尿裤子,我就得赶紧给他换新的;如果看到弟弟困了闹腾,我就得负责抱他哄他。弟弟生下来的体重就不轻,很快就长成大胖小子,说真的,抱起他,我也觉得吃力,总怕会摔跤。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记得有一天在院子里,我抱着他,一不留神,他仰头时就从我的胳臂上翻下去,我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闻声赶来的妈妈,看着哇哇大哭的弟弟,抬手就揍了我,感到很委屈的我,也跟着大哭起来。后来因为这件小事,“小心翼翼抱着弟弟”就渐渐成了我的一个本能。

不久后,弟弟能扶着窗台站起来了,有时还能自己独立走几步。我那时常会给他穿上好看的衣裤,看着被打扮得像一只可爱小胖熊的弟弟,我会觉很开心,仿佛整个世界都变亮了。记得有一次陪他在屋里玩耍,忽然有一只小鸟飞进屋中,它扑棱着翅膀到处乱飞的样子,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的视线开始追逐着小鸟,就忽略了一旁的弟弟。看着小鸟落在窗台上,我萌生了捉鸟的想法,兴致勃勃的我走到窗前,把手伸向小鸟,心想着够不着小鸟绝不罢休。没想到就在这时,弟弟悄悄地蹲下身体,爬向窗台的相反方向。直到听到扑通一声,他栽倒在地上,哭声引来妈妈,我才回过神来。那时,小鸟已经飞走了,我一时不知所措,不仅关照不到摔倒的弟弟,也未能如愿捉到小鸟,只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出所料,我又挨了妈妈的一顿呵斥,但因为沉浸在没能捉到小鸟的失落里,那时的我没有跟着弟弟一起大哭。

大了十二岁,就意味着我读书升级很快就得告别弟弟。那时从小抱大的弟弟,即使再怎么留恋姐姐,也无法挽留我陪伴他了。一别多年,等到我大学毕业后回家,才发现弟弟已经长成少年郎了,结结实实的身体没有了婴儿肥,显得更“帅”了。这时的弟弟能爬山能过河,上小学了。看着他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听他说要领姐姐上山玩,我觉得很有意思,最后还真就任凭他带我往后山走去。我们一起站在山坡上,感受风掠过草木,听着山坡上不时发出的鸟飞兔跑的声音。弟弟像个小大人似的,一边指挥着我看这看那,一边细心照顾我这个姐姐,让我小心走路,别摔跤。他那认真的模样,就像我过去照顾他一样。

后来,我必须回省城工作。临离开家的时候,弟弟恳求我带他同行,为了再宠一下他,我思考再三,最后还是领着他离开大山,带他登上从未坐过的火车,直奔省城。而那段有弟弟陪在身边的幸福经历,我至今依旧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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