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写下“绿竹入幽径,青萝佛行衣”,郑燮诗云“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苏轼则有名句“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从古诗中可见,古人们对竹子偏爱有加,赋予独特的精神品质。
竹子的作用很多,在我的故乡盛行的是竹编,顾名思义就是用竹片编织的手工艺品,早年人们用竹编手工品物物交换,如今也是常见物。
小时候,每次看到篾匠人坐在自家门前的板凳上编织时,都会走过去看看。竹编是我们那儿最常见的一种手工艺品,它具有独特的造型和纹样,见得最多的是日用品,篮子、筐、席子、扇子等。技法多样,如横编,竖编,斜编,错综编等,都能编出与众不同的纹理和图样来。使我感到既惊喜又惊奇。
在我印象中,邻家的伯伯每日坐在门前,编织出各种不用的工艺品。每日清晨,听到嚯嚯的磨刀声,我便知道,是伯伯准备去山上砍竹子了。在他家里面,堆满了竹编艺术品,每次想要讨一个,母亲总会斥责说:这是伯伯来之不易的劳动成果。是否难我不知,那时觉得家中这么多,拿一个也不过分。后来才懂得——一个竹编工艺品的诞生需要很多道工序,实在不易。
首先是到山上选好竹子砍下搬回家,接着就是开始劈蔑,也就是用刀把竹子对半切开,之后再劈成一小根一小根的竹丝,然后就是过剑门,这是保证竹篾宽度一致的工序。最后用刮刀刮青,也就是把竹丝的棱角和突出的部分刮掉,保证其光滑程度,一根小小的竹丝常刮上四五次才光滑,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工序。
有时,伯伯会把竹丝放水中浸泡一下,这样做竹丝不容易断。接下来就可以坐在凳子上开始编织了。一根根竹丝在伯伯的手中游荡,像无声的舞蹈,看得我痴迷。丝丝入扣,编纬交错,一交一串一缠绕,环环相扣,有条不紊。而伯伯的手也刻下道道岁月的痕迹,粗细不一的伤口已经发黑了,老茧犹如一道密不透风的网,交织着它的流年。他常挑起两箩筐的手工艺品,到集市上售卖。
后来,伯伯还教村里人编织,让大家都能换取一些钱来补贴家用。那时候,村里人几乎都会编织了,但伯伯因病走了,剩下几箩筐的手工品落寞地留在原地。而他的手艺好传了下来,镇上开了编织厂。
指尖技艺薪火相传,巧手编出艺术品。传承如同繁星铺就的银河,串联古今的美好瞬间,每一个细节都载满了岁月的记忆和智慧,编织着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