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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5月21日

浮生若梦

□张祖凤

《浮生六记》 (清) 沈复 著 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陈芸是谁?她是沈复的妻子,而沈复是《浮生六记》的作者。

读了《浮生六记》,知道陈芸是一位非同寻常的女子。她自幼聪慧过人,本性善良,富有生活情趣。她和沈复,可谓佳偶天成,琴瑟和谐,堪称神仙眷侣。

只是天妒红颜,她和沈复结婚二十三年,因病不治离开人世。沈复为纪念和妻子在一起甜蜜与艰辛的生活,写下《浮生六记》。

陈芸的形象跃然纸上,让我们看到一位清朝女子多姿多彩又唯美凄凉的一生,让人慨叹不已。

陈芸,字淑珍,自幼聪明。学说话时,教她白居易《琵琶行》,很快就全会背了。陈芸四岁时,父亲去世了,她和母亲、弟弟相依为命,家境贫寒,没有进过学堂。

陈芸长大后,擅长刺绣,一家三口的生活全靠她的一双手来维持,并资助弟弟完成学业。有一天,她看到一本《琵琶行》,对照记忆一字一句地认,这才开始识字。她利用刺绣空闲坚持不懈,渐渐学会了吟诗作文,有“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这样好的诗句。

沈复见了陈芸之后,暗暗喜欢,沈复告知母亲自己的想法,在乾隆乙未年(1775年)七月十六日和陈芸定亲。

陈芸和沈复结婚之初,早早起床,勤俭持家,日常安排井井有条,尊老爱幼,和颜悦色,深得家人喜欢和宠爱。

陈芸跟沈复结婚之后,也读了许多书,并且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夫妇耳鬓厮磨,形影不离,谈古论今,品评风花雪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如孟光、梁鸿,在天上人间。

陈芸不仅聪明可爱,多才多艺,且富有生活情趣。自制了一个菜肴“双鲜酱”,沈复从来不吃,在陈芸的劝说之下勉强品尝,就爱上这道菜肴。沈复说:“开始厌恶而最终喜好,按道理实在不好解释啊!”陈芸说:“情所独钟,虽然丑但不嫌弃。”并引用说:“像齐宣王的王后无盐一样,相貌丑但品德美好。”

陈芸曾经把沉香等香料,在饭锅里煮熟,在火炉上加上一个铜丝做成的架子,离开火焰半寸左右,徐徐烘烤,散发出的香味悠长雅致,却没有烟。

陈芸悟性极高。沈复和陈芸寄居锡山华家时,陈芸就教大家用活花制作屏风的方法,特别美妙。屏风高约六七尺,用瓦盆种上扁豆,放在屏风中间,让豆棵盘旋在屏风上,两个人就可以移动。仿佛就像绿荫窗户,既透风又能遮蔽太阳,所以称它“活画屏”。

夏天荷花刚刚开放的时候,晚上含苞而晨盛开。陈芸用小布口袋装上少许茶叶放在花心里。第二天早晨取出,用烧开的雨水泡茶,其香味特别,堪称一绝。这样的闲情雅趣在《浮生六记》里不胜枚举。

林语堂在为一家出版社出版的《浮生六记》所作的序言中说:“芸,我想,是中国文学史上一个最可爱的女人。”

她浪漫、痴情、机敏、豁达,我在阅读过程中也常常被陈芸感动。但是我想,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奇女子陈芸也有不完整的一面,比如她为沈复纳妾不成,又被公婆赶出家门,最后郁郁而死,这也是她生在那个时代的局限所产生的悲剧。

不过瑕不掩瑜,她下得厨房,出得厅堂,集真善美于一身,这并不影响人们对她的喜爱。正如林语堂所言:“她是我们有时在朋友家遇见的有风韵的丽人,因与其夫伉俪情笃令人尽绝倾慕之念,我们只觉得世上有这样的女人是一件可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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