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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5月27日

夏果摘杨梅

□向贤彪

(CFP 图)

“五月杨梅已满林,初疑一颗价千金。”行走在青石板铺就的盘山小道上,那雾气便是一层层轻纱,撩开一层便见淙淙流淌的涧泉,便见开得如火如荼的山花,便见一片墨红如玉的杨梅。

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我与朋友结伴来到紫帽山下,放眼望去,一片绿意盎然的山野,长的全是杨梅。我们沿着山间小道拾级而上,路边杨梅枝头的果实不时地碰撞我们的头和脸,用手轻轻地一挥,手上还会留下紫红的印记。一朋友的嘴唇上也沾染上了杨梅的果汁,有人打趣道:“杨梅姑娘亲吻你了!”引来一阵开怀大笑。

一株株杨梅树,密密匝匝地挂满了红得发紫的杨梅果,大如荔枝,鲜艳欲滴。眼前的景色,让我想起了儿时品尝杨梅的情景。老家的后山,也有一片杨梅树林,每当杨梅成熟的季节,我和小伙伴们都会钻到林子里,尽情地吃个够。吃得肚子胀了,大人们也不会责怪的,只会笑着说:“吃吧,杨梅性凉,清虚火……”

时下,我又重温了儿时的梦,走进了杨梅的世界,尽情地品尝着杨梅果。

成熟季,杨梅果的芒刺便渐渐地软乎了,并不会刺着嘴。摘一粒又大又红的杨梅,轻轻地放入口中,每一根芒刺便会平滑地在舌尖上触滚而过。有这么一点“小刺激”,倒也更能激活味蕾,让你更充分地品尝美味。

熟透了的杨梅,一经滚入口中,齿颊移动间蜜一样的甜汁便满口飞溅。只是仔细回味时,断然不啻是清甜,分明又透出丝丝缕缕酸味。但那是恰到好处的味道,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口福。“众口但便甜似蜜,宁知奇处是微酸。”宋代诗人方岳,可谓是杨梅的知音了。

有一年,我应邀到泉州石狮参加散文大家郭风先生的创作研讨会,认识了著名诗人蔡其矫。会后到蔡府拜访,蔡老便用紫帽山的杨梅招待我们。大家边吃杨梅边谈笑着。

这时,不知是谁提议:大家各说一句古人描写杨梅的诗句吧!“珍重故人知此意,高林摘寄紫瑛丸”,我抢先吟出明朝沈周的诗句,以表达对主人盛邀的感谢。接着有人咏出南宋陈著的诗句“火珠簇压翠微鲜,丹粒团成蜜颗甜”引来一阵喝彩声:“太形象了!”蔡老紧随其后 ,咏出李白的诗:“玉盘杨梅为君设,吴盐如花皎白雪。”咏完后,蔡老还作了一番解释:“想必当年诗仙是喜欢用盐水泡过的杨梅的。否则怎会有如此跃然纸上的诗句呢?”停顿了一小会儿,蔡老又接着说:“今天我们吃的杨梅,都是用盐水泡洗过的,滋味怕是更浓,多吃也不碍事。”

经蔡老这么一说,大家吃兴更浓了。几粒拈过,手指上竟如染上胭脂色一般,红成了很俏皮的模样。几个文友彼此望一眼,嘴唇和牙齿,也尽被杨梅汁浸透了。我想,这殷红的杨梅若揿在宣纸上,画红梅或桃花,当是极妙吧!

登紫帽,品杨梅,忆故人,留下这许多美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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