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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6月16日

父亲的背包

□操梅林

父亲从老家来我所在的城市小住,随身背着一个背包。只瞧了一眼,我就认出他的背包,是六年前我在读大学期间背过的那个。

记得当年在大学里充手机话费,达到一定额度就会送一些礼品,比如衬衫、背包、电风扇、优盘等。当年我要了这个背包,主要是看中它的容量大,实用性挺强。但背包的主体是黑色,总感觉不是很适合女生使用,而且由于获得的方式大抵相同,在学校里经常会跟同学“撞包”。但当时我为了省钱,还是将就用了几年。

从大三实习到毕业找工作的那些年,这个背包陪我历经寒来暑往,受过风吹雨打,也跟着我挤过公交和火车。直到工作后我将这个包随手丢在老家,以为就此结束了它的“职业生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包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但是与当年我丢弃它时的样子不同,它的主体颜色已经变得发白,不知道到底经历了多少次洗刷。包的背带明显断过,有被母亲用针线加固过的痕迹。它的拉链头也换过,颜色与拉链的颜色不是一个色号,这个陪着我走过几载寒暑的背包,这些年也不知又陪着父亲经历了多少风雨。

这天我特意带着父亲去逛超市,想给他买一个新的背包。父亲一直拒绝,表示那个旧背包还能用。我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他换个新的。可是当看到超市里一个普通的背包最便宜也要八九十块钱的时候,父亲连连摆手拒绝说:“这些包太贵,别买了。”最终,我不顾他的反对,还是从货架上挑了一个背包。父亲看着放在购物车里的新背包,几次想要退回去,但在我的坚持下,他最终还是妥协接受了。

父亲临走前,我将他的随身物品都放在了新买的背包里,还想把那个破旧的背包丢掉。可是倔强的父亲哪里肯依着我,仍然执意要背着那个发白的旧背包。他对我说:“你不懂,好包根本经不起折腾,你别看这个包有点旧了,但是能把茶杯和饭盒都装进去。这么多年幸亏有这个包,我带东西去工地干活可方便了。”确实如父亲所言,旧背包的确很能装,他将新买的背包装进旧背包里,同时还能塞得下其他物品。

常年的重体力劳动,把父亲的脊背压出了明显的弧度,而更替的岁月犹如背包背带上的缝线一针针地穿过,在发白的背包上留下了一道道印迹,这个不起眼的旧背包,在我离家在外的这些年,就这样默默地陪着父亲走过了许多时光。看着父亲背着旧背包登上长途汽车的背影,我忽然才意识到自己错过的并非一个普通的背包,而是父亲一个个操劳的日夜,是那些悄无声息被我遗忘的珍贵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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