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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6月28日

一锅蹄髈汤

□何诗涵

外婆有一口老锅,不知用它煲过多少味道鲜美的汤。但是对妈妈来说,用这个锅炖煮的蹄髈汤是最令她难忘的。

外婆其实不会做太复杂的大菜,因为在过去物资匮乏的年代,家里并没有太多食材可供她使用,就更别提去做一些用料考究的菜品了。但是只要收到当时在外工作的外公寄回的工资,外婆就会去市场买一些好的食材为妈妈改善伙食。

在妈妈的童年记忆里,过去每当外公寄回工资,外婆就要炖一大锅蹄髈汤,因为她觉得这汤能为妈妈补充营养,可以帮助她茁壮成长。每次炖蹄髈,都会满院生香,但四溢的肉香也无法改变妈妈对肥肉的抵触。看到妈妈总是对这锅蹄髈汤敬而远之,外婆只得苦口婆心地劝妈妈,反复说着蹄髈的各种益处,就像她当年不厌其烦地告诉妈妈读书的种种好处。

后来妈妈第一次离开家,准备外出工作,外婆依旧是用那口老锅炖了一锅蹄髈汤为她送行。外婆当时不停地劝妈妈多吃一些肉,这样身体才能扛住舟车劳顿。看着身材瘦小的外婆站在灶台边,眼里含着泪水,妈妈也不禁红了眼眶。妈妈回忆说,离开老家的那天,也是她第一次喝完一大碗蹄髈汤,还是含着泪喝的。

让妈妈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第一份工作经常需要上夜班,有一次凌晨下班回到宿舍后突然发起高烧,吃过药的她迟迟无法入睡,一直想起外婆,也想起了那碗自己不爱吃的蹄髈汤。隔天一早,退烧的妈妈便立刻请了假,然后坐几个小时的车奔回老家。到家后终于喝到外婆煮的蹄髈汤,妈妈将整锅汤喝得一干二净,吃完后还抱着外婆哭了好一会儿。

听说从那次之后,妈妈就变得不再抗拒肥肉了,蹄髈汤更是变成她最喜欢的食物之一。直到我出生后,外婆仍然在用那口老锅炖汤,煮出来的蹄髈汤还是那个“老味道”。只不过儿时的我和小时候的妈妈一样,不太爱喝这种汤,同样对肥肉有些抗拒。而外婆依旧像当年对待妈妈一样,时常耐心地劝我多喝一些蹄髈汤,告诉我说这样才能拥有一个强壮的体魄。

不知不觉中,长大后的我开始接受了那碗蹄髈汤,并和妈妈一样,慢慢地喜欢上了这种汤的滋味。我想自己之所以会爱喝蹄髈汤,或许是因为这汤中盛满了深情,能让人从中感受到一位长辈对孩子的浓浓爱意。

(作者系泉州市第九中学初二年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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