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龙”。
这是新近才荣获的一个外号。
以前,平时很多人都喜欢叫我“专师”,或是用闽南话喊我“转哥”,更有人尊敬地喊我“专家”。无论怎么叫,都略带调侃、玩乐、说笑,我都无所谓,常常笑笑呵呵地点点头应和一下,横直都是一种称呼,无关大局。再说,人家敢这么直截了当叫你呼你喊你,说明人家跟你很熟,知道我不会“扣气”(闽南话计较、生气的意思),是可以开玩笑的。要不,谁还敢这么叫呢?
而“独眼龙”的称呼,却是“后起之秀”,让人给临时“起意”。其实,做“独眼龙”,只是暂时的。
不怕您笑话,行走一甲子,依然在乎脸蛋的娇美。生活的重压,岁月的艰辛,成天风里来,雨里去的,一些“黑斑”悄悄爬上额头脸庞,有了更多的沧桑印记。对此,倒是无所谓,任其自生自灭,“我自横刀向天笑”。
但是,颧骨边,眼角处,一个不争气的黑斑被粗糙的毛巾给洗破了,皮绽而肉不开,流出点血。流点血,也就过去,不管它了。然而,我的不管,那黑点却给我制造麻烦,一段时间后,黑点也扩大地盘,周围还有点脓水。再过一段时间后,两只眼睛似乎有什么遮住似的,有进一步恶化的趋势,看来不去“处理”是不成了。于是,我去看了医生。
医生说:“这个要做手术,还要夹一块去做病理检查,看看是什么东西。”
我自豪地说:“我每年都体检,都没有‘小飞机’、小箭号,很好的。”
医生说:“不做病理,你怎么知道那东西是好是坏?”
我听了,沉默一下,难免有点“害怕”起来。可是,我更相信自己的感觉,不在乎什么,就找个理由推脱,打道回府。
不承想,这么一耽搁,就是一个多月,我的眼睛越发模糊起来。虽然那个黑点“长”大不了多少,但仔细一看,还是有扩大的,还依稀可见黑点周围有少许的黄色脓液,看来是发炎了。这下,我才抬起脚跟,再次“光临”医院,办理住院,第二天上午就做手术了。
手术之后,右眼就被白色的纱布封起来,就只剩下左眼。从此,就只能“独眼”看人间烟火,起码这几天是这样的。
由于不是什么大型手术,白天,我去吊瓶输液一下,基本没有什么事,我就自行“跑出来”四处溜溜。结果,就是这么一溜,在巴掌大的山城,很快就被同事或亲戚朋友遇见了,“认”出来。他们先是“啊”的一声,呆愣须臾之后,便脱口而出“专哥”或是“专家”,而后迅疾改口,喊“独眼龙”或是“独眼狮”。无论怎么称呼,都扯上“独眼”二字。看来,“独眼”还是挺有魅力的。
仅两天时间,我就出院了,不再“独眼”了,但“独眼”已被人给“耳闻目睹”,叫开去了。叫开,就叫开了,我还是好汉一条,整天乐呵呵的,而不疲矣;有时还会声情并茂地诵读诸如元代耶律铸写的《战沙陀》:“笑睡龙当独眼龙,更堪都似李横冲。彼须要不从风靡,除铁山来行战锋。”任由诗情画意在眼前流淌开去,撩拨时光。
您说,这样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