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仲远

民以食为天。稻谷是百姓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粮食之一，承载着沉甸甸的幸福和满足，人们总是祈盼着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又到一年收割稻谷的时节，大暑前后，恰逢早稻成熟，稻田一块接着一块，零星散布在小丘陵上。如今，村里的人绝大多数都外出打工，大部分田地荒芜，长满了杂草，只有少数人家还在种田，我家也是其中一户。

作为儿女，我们经常嘱咐老人在家好好休息，父亲却经常说，自己种的稻谷比较好吃。

趁着周末，我与大姐、父母亲凌晨五点多就起床，赶着早上的凉快劲，花了半天完成稻谷的收割。接下来，一个必不可少的步骤是晒稻谷，如果天空万里无云、阳光火辣，基本上隔一小时要戴着斗笠去埕里，用竹耙来回推拉、翻腾稻谷，这样会晾晒得均匀些，碾出来的米也比较好看，不会那么脆。先用竹扫帚把杂草等杂物先扫出来，稻谷尽量不要太厚，铺薄些，以尽量最大面积地接触阳光的照射。一般晒个三四天基本上就可以收仓了。

大人们用手抓一把稻谷，放在牙齿间用力一嗑，如果声音清脆，谷子一嗑就断，证明这稻谷晒好了，可以收进仓库。父亲常喜悦地捧起一把稻谷，拿到鼻子闻一闻，感受谷子的清香，阳光的气息，以及丰收的味道。

晾晒主要是为了更好收藏，水稻里的水分蒸发，减少营养成分的流失，便于碾米。

晒稻谷看似很简单，其实也是吃力的活，常要和老天抢时间。闽南的天气有点意思，这个时节经常会东边日出西边乌云，晒稻谷最怕午后下雨，得时刻准备着抢收稻谷。

以前家里种植的稻谷比较多，分好几个地方晾晒，留着我们两三个小孩在家里照看和翻腾稻谷。偶尔会有下雨但来不及收拾的时候，被雨淋着的稻谷，碾出来的米很碎，也不太好吃，大多时候只能用来喂鸡喂鸭。

晾晒稻谷后，身上经常会散布着稻谷的毛须，刺得人皮肤非常痒，特别难受。这时往往就得去洗个澡，不然有的人受不了刺激，皮肤会过敏。

晒稻谷时，生怕孩子们力气不足，下雨时来不及收拾，父母一般下午就不去田里干活了，得等收拾好晾晒的稻谷才去忙田里的活。父亲还不时地观察天气变化，只要有乌云飘过来，立马提高警惕，紧张地准备收稻谷的工具。

过去不比现在电视、手机上能实时看到天气预报信息，经过多年的观察，父亲早已练就了辨云识天气的本领。

俗话说，干一行精一行，父亲经常拿着万年历研究着农事活动。什么时候种植什么农作物，什么时候插秧施肥收割，件件都是有学问的，绝不能是简单的纸上谈兵，更多的是夜以继日的琢磨、经验的总结。辛勤劳作，让父亲的手脚布满了岁月的沧桑，长满了坚硬的茧子，像晾晒稻谷这样的扫尾事情，父亲都要操心着，我们都是他心中长不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