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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8月20日

书中有“我”若有光

□潘玉毅

《沉寂的洪钟——九叶诗人袁可嘉》方向明 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惯常的传记写作,大多以年为经,以事为纬,先以家世传承起笔,继而按照时间顺序,从传主的小时候写起,少年时期、青年时期,一直写到他的暮年。而《沉寂的洪钟——九叶诗人袁可嘉》一书,则摆脱了这个窠臼。

只要稍加留心,便不难发现,除个别篇章外,全书的谋篇布局有一种倒叙的感觉。余光中和谢冕两位先生所作的序言像是袁可嘉身后别人对他的评价,而全书的导言像极了“盖棺定论”式的小结,小结之后是袁可嘉几个“身份”和重要交游的交代,再然后讲袁可嘉的小时候,最后才是家世……此前我也曾与作者方向明老师讨论过这个话题。他的回答很简单:这么做并不是刻意为之,而是按照我们站在当下认识诗人、翻译家袁可嘉的“顺序”来排布的。“如果你不知道他是一个九叶诗人,不知道他是一个翻译家、诗论家,直接说他在什么地方长大,他家是从绍兴迁到崇寿的……这是很突兀的。”故而,他按照自己认为的正确的“认知顺序”对书的架构进行了塑型,并领着我们一步步走近袁可嘉、认识袁可嘉。

值得一提的是,这本书的体例也很有意思,除了序言、导言和后记,收录在书中的每一篇文章都拥有相似的“妆容”。书里每一篇文章的题目都由两个部分组成,前半部分是一句诗,后半部分则是文章内容的提炼。《笳吹弦诵在春城:西南联大读书时的袁可嘉》《让我沉默于时空:手持法尺的九叶诗人袁可嘉》《驶向拜占庭:诗人翻译家袁可嘉》《盗火者和播火者:袁可嘉与新时期中国文学》《我是哭着来的,我将笑着归去:袁可嘉家世》……那些诗或出自名家之手,或摘自于袁可嘉及其友人,或由作者自己构思所得。之所以如此着墨,大抵在作者的心中,写诗人的传记性随笔也要有一点诗性才好。

书中还有许多把“我”融入情境的文字,比如“袁可嘉与恩师卞之琳”篇,“短短几行字,令人产生很多联想。我不晓得不善言辞的袁可嘉,是怎么和卞先生商量的,同样不善交际的卞先生,又是找谁说了,动用了怎样的‘关系’?反正,凭我的直觉,兹事体大……”特别生动也特别有意思;比如“袁可嘉与美籍作家许芥昱”篇,“历史总算出现了转机,袁可嘉又可以做学问了”,让人不由得随着作者的笔调流转为袁可嘉感到欢喜;又比如“家乡求学时的袁可嘉”篇,作者讲到普文明书局再次挂牌,“历史以这样的方式,复原了”……类似的表达在书中能找到很多。明明也不是多么煽情的话,却不偏不倚,直击人心,让读者在阅读的时候,隐隐有一种感觉,好像作者把自己代入进去了,发自内心地为书中的主人公感到难过或欢喜。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这般写道:“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书中有“我”,读者在阅读的时候才会有代入感,这也是《沉寂的洪钟》最吸引人的地方。这本书不似文学史那么专业,也不似论文那么呆板,更有别于市面上流行的“畅销书”的浮于表面,而在一些通识观点的基础上,有作者独到的认知和见解。套用本书腰封上的那句话的句式,如果说“读袁可嘉,你就掌握了打开中国百年新诗殿堂大门的一把钥匙”,那么读《沉寂的洪钟》,你便掌握了一把了解袁可嘉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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