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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9月02日

少年的冰棍记忆

□曾剑青

(CFP 图)

行走大街小巷,不知是因为看见商家冰柜里摆放着的冰激凌、雪糕,还是因为荧屏里明星饮冰水画面的酣畅淋漓,唤醒了我味蕾深处最原始的记忆。“卖冰棍,卖冰棍!”几声带着粗犷腔调的叫卖声,沿着田埂曲折的小路,直灌耳旁。卖冰棍的小贩背着冰棍箱、戴着草帽沿途喊生意的场景,唤醒了我少年田间劳作的记忆。

农忙时节,拔花生任务繁重。清晨天刚蒙蒙亮,东方苍穹鱼肚白,像是日出之前遮光的窗帘。不过,已经可以透过它依稀感受到阳光怀着兴奋的心情,蠢蠢欲“明”即将照射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孩子们,赶在太阳升起前将几分地的花生拔完!”母亲像一位威严的将军,带着我们出发,一路上,静悄悄的,水汽很重,草叶上的露珠晶莹,泛着微微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那是草木的芬芳,自然的馈赠。

一到花生地,我们使出全身力气,开始向着自己分到的“地盘”发起进攻,因为母亲实行的是承包责任制,她综合考虑我们兄弟的年龄、力气,合理安排各自应完成的劳动量。

我们二话没说,心里默默地念记着,一定要赶紧完成任务,先完成可先回家。家里还有让人念念不忘的小人书,书里精彩的故事情节真有趣,太吸引人了。家里还有小伙伴等着我呢,约好了一起捉迷藏。那两只热情可爱的小狗,嬉闹着要我跟它们一起奔跑。一想到这些,我双手勾着一株株花生藤蔓,鹰爪一般孔武有力,每一株花生被拔起时,“嘣”的一声响,溅起点点沙粒,有时还溅击在脸上,疼得很啊!

三兄弟中,我力气大、速度快,虽然分到的量大,但在我的执着努力下,花生很快被拔完了,看着两位小弟还摇摇晃晃动作着,一大片还没完成,我站在一旁乘凉,惹得他们干瞪眼。

母亲走过来笑着说:“你作为大哥,应帮助小弟,等一下卖冰棍的来了,奖你两根!”

小孩就是喜欢奖励,更何况是让人垂涎三尺的解暑冰棍呢!

冲着母亲的这一句话,说干就干,我尽力帮助小弟们完成。这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阳光火辣辣的,地上像着了火一样,热浪滚滚。做生意的人真会抓住商机,正当我们拔得软绵无力、饥渴难耐时,卖冰棍的小贩戴着草帽、骑着自行车来了,车后架托着用泡沫箱装着的冰棍,“冰棍,卖冰棍咯!”阵阵喊声带着冰凉与甜蜜,让我眼睛发亮发光。

当母亲叫来卖冰棍的,那甜甜如蜜的冰水像早已浇灌我们干涸的心了。

一拿到冰棍,迫不及待地揭去那层薄薄的包装纸,小心翼翼地先舔一口,心急的有时会被冰得一声尖叫,引来兄弟、父母的哄笑。而脸上挂着汗珠的父母通常是不舍得尝一口的,看着孩子们快乐的笑脸,他们脸上也浮现满足的笑容。

“我是要奖两根的!”我怕母亲忘了刚才说的话,一再提醒。

看着小弟们早吃完冰棍,而我才刚刚掀开第二根冰棍的纸,满满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在艰难劳作的时光里,一根小小冰棍竟然成了我们挑战自然、勇担责任、不怕磨砺的最大动力。回首曾经,漫漫岁月,一路风尘仆仆,一路砥砺前行。成长的道路上,父母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教育了我们:劳动创造甜美生活。带着这种信念出发,兄弟们走过万水千山,走过春夏秋冬,从不觉得累、不觉得苦,因为没有苦与累,哪来的幸福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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