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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9月09日

月 光

□李丁玲

(CFP 图)

月亮羞涩地躲进了云层里,天空失去了明朗,但这样的月光却恰好,可以让人的思绪荡起涟漪……

我自小就喜欢月光,每当月中,圆圆的月亮便挂在高高的夜空里,照亮着整个村庄,也照亮尘土飞扬的院子,我常和邻家小伙伴一起捉迷藏、老鹰抓小鸡、跳长绳……我们凭着想象挥洒着天真和童趣,在洒满月光的院子里尽情玩乐,直到精疲力尽。老鹰、小鸡、小山羊、老虎……被小伙伴们悉数“搬”上月光舞台,我们用石头剪子布来决定角色,皎洁的月光下我们欢快的笑声回荡在宁静的村庄,晴朗的月夜便成了我们快乐的节日。

月夜,我还喜欢依偎在奶奶的怀里看着明月数着夜空中的星星。有一次,奶奶告诉我:月亮里面住着月亮公公,小孩子不能用手指月亮,对月亮公公不敬就会招致责罚,月亮公公等你睡着后就会把你耳朵悄悄划伤。

那时我听了后感到惊奇又害怕,为了验证是不是真的,有一次我便怂恿堂妹与我“以身试法”,我们怀着一分好奇与悲壮,胆战心惊地用手指了月亮,忐忑一夜,等待可怕的惩罚。

我记得那一晚堂妹两手捂着耳朵,辗转反侧,似乎真的怕月亮公公来惩罚她一般,我笑着看着她,时不时地去看窗外的月亮,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早晨醒来,我赶紧摸摸自己的耳朵,揪揪堂妹的小耳朵,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原来奶奶的话并不是真的,不过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曾指月亮过,因为我喜欢月亮。

今夜,我踩着自己的影子在月夜下深深浅浅地行走,我多想在飘满月光的路面上行走,走回童年,走到那段充满天真和浪漫的时光,然而今夜很黑,一场秋雨把天空洗得很干净很干净,月夜中蒸腾着一片朦胧和幻想,将那些美好的往昔情愫在脑海里越飘越远,面对这样迷离的夜色,一种“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白驹过隙的人生喟叹便横亘在喉。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对着淡淡月光,回首往事,长大后的我也曾起誓此生绝不虚度光阴,也曾暗暗下决心要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可事实却没有抵过岁月的风霜和世俗的牵绊,我在纷纷扰扰的世界里终究错把陈醋当成墨,写尽半生的辛酸,成了一个被柴米油盐裹挟的俗不可耐之人,辜负了当初那位长者对我的期盼,辜负了那片此心可鉴的明镜,蹉跎岁月,暗自惆怅……

抬头望月,月儿虽然藏进云层里,却爬进我的心里,时而晴时而阴,照亮了我的人生,快乐、悲伤、彷徨甚至忧伤,我静享此刻,让久别的过往在我脑海里横冲直撞,将“遥遥万里辉,荡荡空中景”的夜色营造成一片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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