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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9月11日

云上梯田 画里乡村

□王文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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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溪村的山、水和梯田有悠远的意境之美(赖建明 摄)

德化雷锋镇李溪村海拔八百多米的数百块梯田,仿若登天之梯,层层叠叠,嵌在山岭之间。远处,戴云山翠屏横卧,云遮雾绕,叠嶂雄伟。近处,数丛毛竹,几株老松,伴着三两人家,白墙乌瓦,与环山的溪涧、走蛇的公路勾勒成线,山怀着田,水绕着山,构成了一幅曼妙的乡村画卷。

纵横其间蜿蜒迂回的层层梯田,是这幅乡村画卷的灵魂。

芒种过后,秧苗进入生长的旺盛期,它们顺着山势起伏,一层一层铺展开来,在微风吹拂之下舞起阵阵绿浪,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头,一丘又一丘的青禾,构成一道又一道蔚为壮观的绿的海洋。

夏日戴云山麓的绿,深深浅浅,重叠汇聚,形成摇曳生姿、互映互补的绿的美景。远处山色的一抹青黛,着墨的是雄浑与厚重的气势,近处竹海的点点翠翠,书写的是清新与淡雅的清幽,而嵌在其间的梯田,则用绵延一片的新绿描绘着勃勃生机与活力。

李溪的梯田,不唯夏日绝美。

春种时,水满田畴,微光粼粼、斑驳成影,仿若光影迷离的宝镜;朝阳初起、落日黄昏,云彩之下的梯田,又把泥黄的、淡紫的、青褐的、靛蓝的、墨红的颜色贮满,汇成多彩莫测的画盘;微雨时,飞燕穿梭,白鹭翔集,与农夫和耕牛同绘一幅美丽的春耕图;秋天,稻花飘香,遍山金灿,漫山的禾苗被谷穗压弯,呈现的是一幅沉甸甸的秋收图。

许多人都喜欢寒江钓叟图,欣赏一人独钓一江秋的超脱意境,我却最爱梯田上农夫耕种的画面:阳光透过云海,铺洒在梯田之上,一人、一牛、一犁、一片田,那是千百年来先人辛勤劳作的缩影。

福建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地狭瘠而水源浅远”,自古耕种不易。地处闽中之境的德化更是山多田少,又位处高海拔地区,每年稻谷仅有一到两熟,给这里的稼穑更添困难。

“插稻到山顶,栽松侵日边。”自明代定居李溪以来,这里的先民们用他们的勤恳与坚持,在险峻的山石之中,在不可展足的崖谷之间,撬石削璧、耨土而种、蹑坎耕耘,在大山之间,他们身影卑微如佝偻的蝼蚁,却秉承中国人自古移山填海的精神,发扬向荒山要粮、向大地要活路的本领,开垦出如今绝美的李溪梯田。

四百多年间,李溪人在这里传承繁衍,面对各种各样的灾荒苦难,他们依赖的便是眼前的这一片梯田。于是一代又一代的李溪人“专事稼穑”“营田积谷”“困蔬、池鱼、山果仅取自给”,年景稍好的时候,还能带上略有结余的农间作物,到集市上换取些杂货物事。

朴素的人们,不忘大地与自然的恩赐,从明代隆庆年开始,李溪村的族人就在每年的四月初八举办“耕牛节”,通过祭祀祖先、酬谢耕牛来祈福五谷丰登,祝愿美好生活。

岁月更迭,时代发展。如今中国的粮食种植,早已满足了人们“以图温饱”的朴素愿望,只是,这李溪的山民还依然坚守在这云中的土地上,一手牵着牛,一手扶着犁,在云雾缭绕、绿波荡漾的梯田之中,挥洒汗水,收获成熟,继续述说着人与大山的悠远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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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名片 李溪村

位于戴云山脉虎贲山下,平均海拔831米,全村土地总面积6.41平方公里,距德化县城16公里。因村内有条18道弯的美魁溪,民间称为十八子李,故而取名李溪村。李溪村每年农历四月初八有“耕牛节”传统农耕文化活动,2023年入选泉州市第二批乡村“五个美丽”建设优秀案例名单,2024年列入省级乡村振兴示范村建设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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