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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9月19日

补 丁

□潇 冰

(CFP 图)

秋意渐显,收起夏装,整理冬装。儿子把去年穿的衣服往身上一比划说:“这么短,怎么穿。”看看这堆衣服,只穿一年,准确地说,是只穿一个季度而已。颜色依旧那么耀眼,闻闻还散发着一点点纤维味道。穿不了,扔了又舍不得。想想拿着送人,可怎拿得出手,现在哪家的孩子愿意穿别人家的旧衣服,就是给他们买新的,也得挑品牌的或是哪位偶像代言的,设计得新奇、布料讲究舒适的。突然想起“补丁”在如今孩子心中已是模糊了的一个词语。

“补丁”这字眼陪伴着我整个童年。童年时我们穿着补丁的衣服遍地疯跑。同伴个个都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所以同伴之间不会有互相嘲笑的机会。

若是谁穿的上衣或裤子补丁掉线了,露出的肌肤,定会遭来一阵阵嘲笑。立即用双手捂住那个窟窿,羞愧难当、慌不择路往家里跑,责备自己出门之前为什么就没好好检查一下这补丁是否牢靠是否结实。现在让自己在小伙伴面前颜面扫尽,犹如犯下滔天大罪,久久不能原谅自己。开始渴望属于自己的没有补丁的衣服,但这只能想想而已,或是企盼过年。过年换新装,如果冬笋收成,母亲卖完冬笋会给我们备新装。但一个人往往只能一件是新的,如姐姐得新衣,那哥哥得到的就是新裤子,我则拥有新鞋。早年没有哪一年家人拥有从头到脚全新的装扮。

记得那天天空格外晴朗,家里来了一位陌生人,一进门自称是表姐。一问是来送旧衣服的,我高兴得一蹦三尺高,以百米冲刺之势冲进房间,边跑边扯高喉咙朝姐姐呼叫:“姐姐,你有‘新’衣服。”所谓新衣服,无非是这位表姐穿过小了的衣裳,可就算是这样的“新衣服”也一定没我的份,但我还是抑制不住这股兴奋。这些“新衣服”终有一天也能轮到我穿上的。当我沉浸在美梦中,“砰”一声巨响,一进房间发现一地热水瓶碎片,热水淌了一地。原来姐姐被我突如其来的如雷贯耳的呼喊声惊吓到,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慌乱起身将放在桌子底下的热水瓶绊倒。还好姐姐没被开水烫着,我知道自己闯大祸了。热水瓶打破,没有开水可招待来客还是小事,买个新热水瓶,母亲得埋头苦干大半年才能攒够钱,一顿训斥一顿揍肯定是免不了。我识趣地躲到远远的地方,再也不敢幻想着,跟姐姐商量将没补丁的衣服给我穿了。

你先别笑,我不赶时髦,小时候真是这样,老大穿新衣三年,老二半旧半新衣服穿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排行小的等着捡哥哥姐姐的衣服穿,有时裤子太长,得挽上几圈才能不拖到地。当然裤头得用破布条扎着。衣服直接盖着屁股这么慵懒着,也特别高兴,因为这是一套没补丁的衣服。不管怎么玩耍,也不用担心补丁会开裂惹来阵阵嘲笑。

如今走在大街上,偶尔也会看到穿着带补丁的人。你别惊讶,此补丁非彼补丁。那不是因为破了而缝上的,而是起画龙点睛之妙,把那衣服衬托得那么新潮,显得那么时尚,带来一股流行风。补丁也不是从旧衣服上裁下的一小块,而是设计成星形或一只可爱动物的形状,总感觉少了那块补丁那衣服就显得普通,不那么吸引眼球惹人爱了。

不管是旧时的补丁还是新潮的“补丁”,忆苦思甜,回忆总是幸福满满的,再看看这些儿子只穿一年但依然“崭新”的衣服还是不舍将之丢弃。随着生活水平不断提高,补丁往事已成昔日时光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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