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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0月09日

我的父亲会魔法

□洪梅笑

暮秋的一个清晨,我的手机突然响起,迷迷糊糊看了眼,发现是父亲打来的。人到中年,最怕父母亲突然来电话,一般如果不是急事,他们万万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扰儿女,我内心顿时不安起来。

我赶紧接起电话,谁知父亲在那头就讲了三句话,“孩子们起床了吗?”“她们起床,你带过来呀。”“我给她们做了一个新玩具,很好玩。”父亲语气很兴奋,火急火燎的,巴不得孩子们马上就过去。

吃过早饭,我便带孩子们回了一趟娘家。孩子们一看到新玩具就立刻欢呼起来,那是一辆三轮小汽车,大小就像玩具店里卖的一样。这辆小汽车有方向盘、喇叭,车头还插着一面小旗,不仅看起来威风凛凛,还可以开着走。父亲之前亲手给孩子们做过不少玩具,每次用的材料都是回收的废品,材料费很少,就是特别费时费力。

父亲带着孩子们到空旷的地方玩小汽车。孩子们兴奋地拨动方向盘,往前移动着玩具车。父亲还特地在车尾绑一条绳子用来辅助,只见他一边指导孩子们调整方向盘,一边牵着绳子跟着车往前跑,这辆拉风的小汽车还吸引不少路人驻留观看。这日的天气微凉,父亲跟着孩子们玩了几趟,就热得直冒汗。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依稀记得,那时父亲教我骑自行车也是在一个秋日。那天的日头有点大,道路有点陡,我又有点胆小,父亲只得扶着自行车的后座,陪着我骑了一趟又一趟。当时我坐在车上,觉得风吹过耳朵很凉爽,但回头一看才发现,父亲早已跑得汗流浃背。不过那时候的父亲还年轻,好似总有使不完的劲,仅是休息一会儿就能继续陪我练习骑自行车。

年轻时是机修师傅的父亲,特别擅长废物利用,变废为宝。记得我的第一辆自行车就是父亲亲手制作的。那时老家姑娘出嫁的嫁妆,贵重的物件不是电视机,就是自行车,自行车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也算奢侈品。打造一辆自行车很费时,从收集废品到最后上漆,都要花不少时间。而且废品回收可遇而不可求,有时候缺这个零件,有时候缺那个部件,总得耐心等待。父亲为了我,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将车做好,而我也拥有了自己人生中第一辆自行车。

后来母亲偷偷告诉我,为了给孩子们做那辆小汽车,父亲每天起早摸黑,马不停蹄地赶工,才在这天早上五点做好了收尾工作。有邻居见他一直忙活,就劝说不如去玩具店里买一辆。可是父亲坚持亲手打造这辆独一无二的小汽车,那执着的劲头,就像过去为我做自行车一样。

回去的路上,孩子问我:“外公是不是会魔法?怎么他总能变出一些独一无二的东西。”“是的,他会魔法,那是一种叫做‘爱’的魔法。”我笑着回答道。我想,对于孩子们来说这不仅是一件玩具,还是一份爱的承载,这份来自外公的爱,会陪伴着她们度过美好的童年,也会在未来的日子里,给予她们温暖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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