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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0月22日

清理自身的“藤壶”

□萧子扬

《等一切风平浪静》刘同 著湖南文艺出版社

前段时间我到西安参加培训,课后之余到书店逛了逛。买了三本书,分别是刘同的《等一切风平浪静》、马伯庸的《长安的荔枝》、范雨素的《久别重逢》。其中,刘同所著的《等一切风平浪静》一书让我感触最为深刻。

在绝大多数人看来,刘同的书都是关于青春的,似乎被贴上了青春文学的标签。但是,相较于以往他所写的书,这一本书我认为是最成熟的,实现了从青春文学到人生哲学的转变。有人也曾问过他:“你还打算继续写青春写多久呢?”他的回答是:“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在写青春,我只是在写不同时期自己对人生的感受。”因此,当我翻看到该书首页所写下的那句富有人生哲理的话——“清理自身的藤壶”时,我就决定把它买下。我想,该书实际上是他站在四十多岁的年纪重新看待过往青春的一些思考。

在书的开篇,刘同描述了一个海龟和藤壶的故事。他说,海龟的背上布满了一种寄生物——藤壶,被藤壶寄生的海龟行动日渐缓慢,难以追捕食物,难与同类竞争,会在游往大海深处的过程中慢慢死亡。他认为,其实我们人类也一样,面临着个头不一、数量不同的藤壶,积压在不同人的心上,成了每日的负担。

该书含“急风骤雨”“晴雨交加”“飓风过境”“雨过天晴”“清风徐来”“月明星稀”等章节,重点描述了作者和二十多岁的自己逐步和解的过程,或者说是在不断清理自身的藤壶。他说:“这些年,我越努力越觉得疲惫,外在躯体无力对抗这大风大浪,内在心灵又布满了太多的藤壶而成为远行的负担和累赘。”

比如,他以前不理解父母,尤其是父亲,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才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所以他在书中提到:“站在以前的位置,往来的绿皮列车和十几岁那年一模一样,列车飞驰而过的气味也和当年一模一样,我怔怔地看着,仿佛看见自己被这南来北往的列车刮来的风灌满而瞬间长大。”

再比如,他谈论了对家乡的一些看法以及文字的作用。他觉得,我们的人生是由故乡来收线的。但在他乡,则需要靠自己的文字来收线。它们其实是我们人生裂缝里透进来的一缕阳光。同时,他认为,写作既是逃离的方式,也是治愈的方式。他说:“文字让我不用去讨好任何人,也不用讨好自己,在文字里我清醒地看见了完整的自己。一开始,写作是我用来拯救自己的方式,后来成为区分自己和别人的方式,再后来,写作成了我逃亡远方、忤逆世界的勇气。”

说来也有趣,和我一起培训的朋友看到我在看刘同的书,也拿去阅读,她说:“关注刘同很久了,这本书一直想找机会看看。”她已经工作三十余年,在五十多岁的年纪看刘同四十多岁的作品,她觉得还是刘同早期的作品更好看,而我在二三十岁的年纪,却觉得刘同的这本书更好看,能够宽慰正在挣扎和迷茫的自己。还有一个有趣的事情是,同为从家乡到北京打拼、工作多年的作者,范雨素在《久别重逢》一书当中也提到了“海龟”一词。她说:“我经常做一个梦,反反复复做一个相同的梦,这个梦复制在我的脑壳里面了。蓝色的大海上,我是一只海龟。我在海面上奔跑。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累。”

漫步在西安的钟鼓楼和街巷,回想起自己在西北求学的点滴,我不禁感慨:或许我们都是“刘同”,我们也是“范雨素”,我们还可能是一只海龟,藤壶在不断侵蚀着我们,我们又在不断清理着藤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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