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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0月24日

人间烟火最治愈

□马 俊

人真是有意思,无时无刻不受到各种复杂情绪的侵扰。我们的身体和心灵就像最善接纳的容器,任由各种情绪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循环往复,永无休止。而这些情绪,不是喜怒哀乐那么简单,还有烦躁、苦闷、失落、困惑、迷惘、郁闷、惆怅等等剪不断、理还乱的微妙情绪。所以我们都需要一边生活,一边治愈自己。每个人都有治愈自己的方式,读书、静坐、运动、听音乐、整理房间、做手工、购物,诸如此类。我也尝试过很多治愈自己的方式,让我用一句话总结就是:人间烟火最治愈。

以前我开车上班,有时因工作陷入负面情绪中,下班后我需要在车内修整好一会儿,才能把情绪调整好再上楼。最近我尝试步行回家,穿过菜市场、小吃街、果品街,这一遭走下来,让自己充分浸染在人间烟火中,走得畅快无比。到家时,一身轻松,我甚至能哼着歌上楼。即使遇到再多不开心的事,把自己抛入人间烟火中,真真切切感受生活的鲜活和生趣,便能深刻感受到生而为人的满足和欢愉。

菜市场被人们认为是最具人间烟火味儿的地方。即使如今网上购物便捷,足不出户就可买到想要的东西,但菜市场依旧保持着顽强的生命力。每个地方的菜市场,都是人声鼎沸,一派欢腾。新鲜水灵的蔬菜,西红柿、黄瓜、芹菜、豆角、茄子,花红柳绿地摆着,不求井然有序,随意中透出生活最真实的滋味。活鱼挤在水中,明虾堆在一起扑腾,活鸡活鸭叫着,猪羊肉冒着腾腾的热气。小贩的扩音喇叭放到最大声,此起彼伏地响着。买黄瓜的大姐在讨价还价,卖茄子的摊主在自卖自夸,老人忙着称猪肉,孩子吵着买烧鸡……大多数人融入这样的氛围中,都会把心里那点小烦恼抛到九霄云外,沉浸到尘世的踏实和充实之中。凡尘你我,谁不是热气腾腾地活着?既然活着,就要品尝酸甜苦辣各种滋味。所有的滋味,都要尝个遍,才不枉活在这烟火人间。那么,还有什么想不开、看不透、放不下的?

写武侠小说的古龙说,一个人走投无路、彻底绝望的时候,就让他去趟菜市场。这话还真是有道理。汪曾祺也最爱逛菜市场,难怪他的文章写得那么烟火气十足。一碗人间烟火,最能治愈人心。逛菜市场的快乐,是那些双脚不沾凡尘的人无法体会的。你到菜市场走着走着,心灵的厚厚障壁就会逐渐瓦解,慢慢变得柔软而充满温情。

我下班时穿过菜市场,紧接着就到了小吃街和果品街。小吃一条街,同样有浓浓的烟火味儿。各种各样的美食散发着香味。每次从小吃街路过的时候,我都会流口水。实在馋了,就拐进一家饺子馆吃上一碗饺子,或者来上一杯豆浆,要不就从街边买两只水煎包,趁热吃掉,瞬间就觉得无限满足。果品街有各种各样的干果、糕点、水果,样样都不缺。我喜欢买应季的水果带回家。这时候,我总想起张晓风文章中写到的话:回家路上买橘子,是因为它初上市,皮还是青青的,闻起来香味却极辛烈,令人想起千年前苏轼的诗,“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花不多的钱,买回季节的容颜和气味,收获诗意。她说得真好。

人生在世,所求何物?不过是一碗、一杯或者一盏人间烟火。烟火可亲,市井最真。人间烟火,弥漫着浓浓的香和浓浓的情,足以融化冰封的情绪。

人间烟火最治愈,因为人间最美,烟火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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