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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0月27日

大城隍后

□杨清丽

(黄霏霖 供图)

大城隍后,一听这巷名,就能知道位置。到实地走一走,会发现这条巷子里仅有几座房子位于府城隍庙的后面,绝大部分的房屋则是位于小山新村与执节巷之间。

大城隍后1号是府城隍庙,那里过去和一所小学的教学楼紧挨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围墙隔离,人们可以自由穿梭来往,直至20世纪90年代,才砌起一堵围墙。府城隍庙虽然仅存后殿,但香火仍然很旺盛,平时到此祈愿的人们也很多。以前我在这所小学工作,在教室里上课时经常能闻到一股香燃烧的气味。若是这种香气过于浓烈,学生们就得把窗户关起来,以减少飘进教室里的味道。有时碰到喜事,还能听到从府城隍庙里传来的敲锣打鼓声,有时还伴随着响亮的吹唢声。如果正巧在上课,老师们就得提高讲课的音量,学生也必须竖起耳朵才能听清楚。不过这些独特的经历,倒也成了不少毕业生难忘的回忆。

由于过去上下班时经常路过,我对府城隍庙墙上贴的一副写着“是是非非地,冥冥晓晓天”的叠字联,印象尤为深刻。有次询问了庙中的工作人员才知泉州府城隍庙祀韩琦为“城隍公”。说起韩琦,他的故事在梨园戏《韩国华》中已讲述了千年。虽然曲目中提到的连理巷、“生韩宫”都已无处可寻,但还有一些实物供后人寻访,比如在古城里可见的“韩琦出生地”石碑,还有韩琦之母连理出家的七里庵也尚存。为什么韩琦会被称为泉州的“城隍公”呢?我猜是如《韩魏公集·序》中所写的:“公历事三朝,辅策二朝,功存社稷,天下后世,儿童走卒,感慕其名。”韩琦以其忠贞爱国、勤政爱民的品质,受到人们的爱戴和敬仰。

大城隍后里有一座同莲寺,寺里曾有孩子就读我任职的小学。我那时到同莲寺进行家访时,曾好奇地问过师父:“寺是后来重建的,还有保留着以前的旧物吗?”于是师父带我到寺庙西侧围墙外,便看到了墙壁上嵌有一块“洞灵庵”石碑,落款是“林翀鹤题”。

巧的是,林翀鹤故居也在大城隍后,至今仍保留着当年的风貌。林翀鹤与其弟林骚、近代泉州创办新式教育的先驱吴桂生同为泉州最后的进士,是一位著名书法家,承天寺、蔡襄祠、通淮关岳庙等地方都镌刻着他的书法作品。听说弘一法师也对林翀鹤的书法大为赞赏,曾说:“斯人若居通都大邑,则书名大振矣。”不过林翀鹤故居并没有像林骚故居一样挂牌,我还是在朋友的带领下,才找到这处名人故居。

大城隍后很窄小,平时只能步行或者骑自行车、电动车通过。后来复建的小山丛竹遗址公园在大城隍后留了一个边门,不时有行人从这儿出入。一位住在这里的阿婆告诉我说:“虽然住在‘近街闪巷’,但到新公园就像‘拐灶脚’那样方便,晚上很多厝边头尾都会去散步。”

一条200米左右的大城隍后,虽然没有留下传奇故事,却用一寺一庙和一座进士故居,描绘出泉州最真实的生活画卷,让人不由得感叹:“泉州的老街巷,处处是历史,处处是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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