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外的广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流动烧烤摊。烤的都是鱿鱼须、肉串、火腿肠等常见食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摊主老板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摊子广告牌上还写着“小邓烧烤”。
小邓长相清秀,打扮还有几分艺术家的气质。不过每次见前来点餐的食客,他总是有些羞涩,应答声也不大,不像一些经验老到且嗓门大的烧烤摊老板。估计是刚刚创业,小邓的烧烤手法还不太娴熟。不过他的烧烤摊很干净,烟熏火燎后,烧烤台面上只要落了一点灰和污渍,他都会及时拿起抹布快速将其擦去。我见过他烧烤的样子,只要有顾客点菜,他都是先迅速在旁边的水盆里洗一下手,用纸巾擦拭干净后,再去玻璃柜里取食物来烤。他的烧烤炉旁边放着的各种不锈钢调料小瓶,同样摆得整整齐齐,瓶身也擦拭得格外光亮,几乎可以照出人影来。不过如果仅是干净,小邓的烧烤摊留给我的印象不会太深刻,毕竟在这座繁华的都市里,像他这样努力打拼、用心摆摊的人多如繁星,谁都不会特别留意一个与自己生活并无多少交际的陌生背影。
印象很深的是在一个周末,儿子做完作业后已经快九点,突然跟我说想吃烤鱿鱼。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我带着他去了小邓的烧烤摊。小邓果然还在,只是让人意外的是,在他的摊子边,还放着一把咖啡色的吉他。刚开始我没在意,以为是哪位食客临时放在他这里的。没想到,小邓给我们烤好鱿鱼后,便把手擦了擦,随后拿起那把吉他,轻轻拨动几下琴弦,悦耳的旋律就像山间泉水一般,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
后来我与小邓攀谈才知道,他学的是艺术专业,刚大学毕业的他正在一家小型设计公司上班。但是他不满足自己当前的状态,于是就白天西装革履去写字楼上班,晚上来广场摆烧烤摊,增加收入。有顾客的时候,他用心制作烧烤;没有生意的时候,他就抱起自己的吉他,让动人的旋律去排解劳累与压力。我问他,之后如果换了更好的工作,还会出来摆摊烧烤吗?小邓笑着说,应该会继续坚持的,就像他喜欢的吉他一样,摆烧烤摊也是他的一个爱好,能给他在这座城市里努力打拼提供动力。
“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曾经多少次折断过翅膀,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离开小邓烧烤摊时,远远还能听到他那动听的吉他声。我想像小邓一样的青年人们,在跋涉的路上,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风雨,但保持着乐观向上的他们,总能把困难踩在脚下,向着阳光微笑进发,他们就像矗立在彩虹之巅,穿行在璀璨的星河,如同怒放的生命一般,一路繁花一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