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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1月06日

闽南的秋

□黄彩莲

(CFP 图)

今年的秋,裹着一些雨水而来,把夏的焦躁、乖张、骄纵都悄悄地抹去了,无论是天气,还是景色,都变得不张扬、不迫切,也不跋扈,就连迎面吹来的风,都让人感觉温柔而亲切。

其实,闽南的秋大多是肃静的,少见一夜入冬的凛冽,它总是在不知觉间给大地换上新装,就像细密的雨丝落在湖面上,或是打在梧桐叶上,让人见了总会感叹一句:“梧桐一叶落,天下尽知秋。”此时变黄的树叶轻飘飘地落下,在地上层层叠叠地铺展开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动声色地与大地融合在一起,最终变成来年孕育新芽的宝贵养分。

入秋后行走在古城中,时而抬头仰望,可见空中飘着如棉絮一般的云朵。此时的蝉声已尽,只有不知名的鸟儿停在枝头,时而清冽地亮一嗓子,不过仅是小憩一会儿,它们就拍着翅膀飞走了,留下枝条在空中上下弹晃,给人留下无尽的遐想。

霜降过后的秋,早晚渐渐有了凉意,风里开始夹带着刺骨的寒,如果想贪一时舒爽,少穿一件衣衫,或许很快就会喷嚏不断。因此便寻了一个借口吃柿子,毕竟家里长辈们常念叨说:“秋天食柿子,不会流鼻涕。”吃个柿子,也算应景了。

秋季成熟的柿子,红彤彤的,就像被海风吹红脸蛋的可爱孩童。它们缀满枝头,好似抹去秋的萧瑟,给山野增添了些许讨喜的亮色。秋风拂过,吹动枝上的柿子,它们摇头晃脑着,模样俏皮又淘气,也为深山的冷寂秋色,平添了几分暖意。

不仅是柿子,闽南的秋季,还能找到不少色泽艳丽又美味可人的水果,比如酸甜爽口的柚子,或是软糯香甜的香蕉、汁水充沛的柑橘。琳琅满目的秋果,不仅看起来十分养眼,尝起来更是唇齿留香。此时若是有人来家里做客,长辈们定要沏一壶好茶,摆出这些应季水果来招待。谈笑间,果香的甜蜜与茶香的甘醇一同入口,总令人心生欢喜,身心舒畅。

正所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在闽南,秋天的确别有一番韵味与朝气,就像城中的树木花草,似乎都未被秋风所扰,仍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模样。去城外登高,映入眼帘的秋色也带着熟悉的绿意。拾级而上,可见逶迤而下的山泉水淌过墨绿的青苔,又静幽幽地汇入湖中,那景致好似用浓淡笔墨绘出的一幅国画,那画上的山色中,还带着几分晕染的迷人质感。

忽然,山中的寺庙传来一阵钟声,循声走近,随风飘来的清新月桂香撩动着鼻息,提醒着人们,那些隐在寺里的桂花,原来早就迎来花期,此时正开得绚烂。

秋日里,无论是在蜿蜒的小径上漫步,或是立于山顶远眺,都让人心神荡漾。偶有秋风拂面,吹落的桂花洋洋洒洒,飘过红砖墙,落在石板路上,好像也为古城披上了一件黄灿灿的外衣,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闽南的秋色,静美、婉约又含蓄,好似收敛了热烈与锋芒,只把几分别样的景致,偷偷藏在深山的古刹里,或是古城的小巷中,静待人们耐心去探寻与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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