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嚣的菜市场旁边,矗立着一棵老榕树,它的枝叶繁茂,仿佛一道绿色的屏障,将外界的嘈杂声隔绝开。在这棵树下,常年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补鞋老人,附近的居民都亲切地叫他“老张”。来摆摊的时间一长,老张的存在就如同老榕树一样,成为这片小天地的一部分。
每天晨光微露,老张便挑着装着板凳、补鞋机、茶壶和工具箱的担子来到树下摆摊。当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老张略显佝偻的背上时,他忙碌的一天也开始了。若是客人还没上门,他便先摊开工具箱,在摊前摆好各种补鞋工具,动作十分熟练。
“老张,帮我补下这双鞋子的鞋跟,我先去菜市场,等下再过来拿。”这天才刚出摊,一位大妈就提着鞋来请老张修理了。
“好。”只见老张接过鞋子,转身坐到矮凳上,又伸手从工具箱里取出一块破损的皮布铺在膝盖上。随后他拿出锉刀,仔细地锉平鞋跟,再往上面钉上几颗鞋钉。担心钉子不平整,他还用小木槌将钉子轻轻地锤平。之后他用一张砂纸将鞋底磨平整了,才给鞋底边缘涂上一层胶水,最后再用强力线做缝合处理。老张的这一系列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仅用了几分钟,就把破损的鞋子修好了。
还没等老张闲下来,一位女生神情焦急地提着一只高跟鞋走来。“我着急去上班,可以先帮我修下鞋子吗?”老张闻言,立马伸手接过高跟鞋。仔细查看坏的地方,他二话不说就从工具箱里找出一把小剪刀,先是仔细地修剪掉破损的部分,又取出一根木槌和几颗钉子,小心翼翼地将破裂的鞋跟钉牢。老张的每一次锤击都精准有力,总能确保钉子完全地嵌入鞋底且不伤及鞋里。钉好鞋钉,老张从工具箱中掏出一卷蜡线和一根三角针,随后熟练地穿针引线,用线将鞋面的裂口缝合起来。等刺针穿过皮革时发出的声响停止,高跟鞋的破裂的鞋面也被修好了。“太好了,还能赶上公交车,谢谢。”女生从老张手里接过高跟鞋,付钱后穿上,开心地赶车去了。
听说老张是在老伴过世后,才到榕树下摆摊修补鞋子的,一晃十多年过去,如今的他也已经满头白发。日子一长,老张的补鞋摊有了不少老顾客,他也时常为大家提供一些免费的服务,比如更换磨损的鞋垫、旧鞋带,或是用磨光机去除鞋底的污垢和老化层,又或是用清洁剂帮忙擦洗脏鞋面。“我这鞋太脏了,你帮我擦得好干净啊!”“谢谢老张,这鞋我本来想扔掉的,没想到被你修得焕然一新呀!”……在老张的小摊前,不时能听到顾客们的感叹,他的细心举动,总是让前来取鞋的新老顾客既惊讶又满意。
平时不忙的时候,老张就坐在大榕树下打个盹,任凭榕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把这些声音当做催眠曲。不过更多的时候,住在附近的一些老人,会经常来老张的补鞋摊话仙,或是看他补鞋,打发时间。
随着现代生活节奏的不停加快,老张经营的这种补鞋摊已经越来越少见了。我有时会觉得可惜,毕竟补鞋不仅是一种简单的修补工作,还像是在修补一段珍贵的时光。就像老张用自己的双手,将顾客们心爱的,或是穿了许久的鞋子一一修补好,使它们能继续陪伴顾客的脚步,我想这就是一件看似平凡却又很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