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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09日

又是一年枸杞红

□曹晓雯

(CFP 图)

路过一户人家的小院,看见一个六七岁的稚子正踩着木椅,踮起脚尖采摘着树上的果子。松动的椅子被踩得左右欹斜,我怕这孩子一个不稳蹬翻在地,便快步走了过去,把他抱了下来,正要告诉他这样危险时,他却昂着头,兴奋地指着树木说道:“阿姨,你看,有那么多的红果子,就像一个个小水晶,好漂亮呀。”顺着所指方向望去,唔,原来这是一棵茂盛的枸杞树。

枸杞树安静地矗立在院内一角,树干并不粗壮,却很结实,无一不彰显着一股坚忍不拔的生命力,纤细的枝条上嵌着宛如翠绿扁舟般的叶子,果实晶莹剔透,可爱极了。枸杞可谓浑身是宝,在《本草纲目》中有着“春采叶,夏采花,秋采子,冬采根”的记载。一年四季,枸杞都在营养补给和病症治疗上充分发挥着作用,落在汤羹,融在草药,这不由让人感叹大自然的慷慨馈赠。

我的思绪不由被带到了童年,带到了邻居家的枸杞树旁。那棵树是邻居林奶奶年轻时种下的,经过多年的精心培育,窜到了一米多高的个头。每到深秋,艳红的枸杞子便挂满了枝头,宛如一颗颗油润的玛瑙,散发着淡甜的香气。看着眼前这诱人的景象,我不禁想要摘一串回来尝尝。

趁林奶奶午休之际,我悄悄来到了树下,眼巴巴地望着一挂挂微垂下来的枸杞子,急得来回踱步。我屏住呼吸,缓缓蹲下身,全神贯注地盯着一串枸杞,猛然腾空跃起,像一只捕捉猎物的小猫,突然,几大颗枸杞子滚落在了我的掌心,选了两颗对等大小又饱满的枸杞子,用胶带粘住根蒂,贴在自己的耳垂上当玛瑙耳饰。我从小就爱打扮自己,那一刻仿佛变成了精致端庄的窈窕淑女,不禁开心地原地打转,翩翩起舞开来。风起时,枸杞树被我拽得七零八落的叶子落了一地。顿时,刚才的兴奋被吓得烟消云散,决定主动向林奶奶承认错误。

我胆怯地叩开了林奶奶的门,向她认错道歉,我把头压得很低,做好了随时被斥责的准备。林奶奶见院子里一片狼藉,甚是心疼,再看看还挂在我耳朵上摇晃的两颗枸杞子,又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她没有责怪我,只是轻触着树上的枸杞,语重心长地说:“孩子,树木虽不会说话,但它们也和我们一样,是有生命的,它们受伤了也会疼。”

从那时起,无论被鲜明娇艳的花朵或是丰硕香甜的果实所吸引,我只会近观低嗅它沁人的芳香,或用相机定格当下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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