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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1月07日

舌尖上的“元宴”

□胡胜盼

《元宴》徐鲤 著中信出版社

徐鲤继《宋宴》之后,又推出一本记录一个朝代美食文化的作品——《元宴》。从青虾卷爨的清新雅致,到蟹鳖冷盘的鲜美开胃,再到锅烧肉的酥脆多汁。印象中,元代是一个兴之于马背的铁骑王朝,总以为只有风雅诗意的宋代才会吃那些精致繁复的美食,没想到看似粗豪的元代也在餐桌上吃出了别样滋味。

自1271年起,至1368年止,元代共存在98年,似乎是个存在感不是很强的朝代。作者考据《饮膳正要》《居家必用事类全集》《云林堂饮食制度集》等20多部古籍,从700多道饮食方子中精选出35道元代时期流行的古法秘制菜肴,从食材的选取、烹饪手法、制作流程及对每道菜品的发展脉络予以系统解说,即以“古法菜单+历史文化解说+古法烹饪步骤+传世经画/壁画”的方式来呈现内容,足可见作者在创作过程中所付出的精力。

《元宴》中的饮食,少了一些宋时的雅致与文气,但是,无论是西域的果仁蜜饼古剌赤,还是融合了汉族烹饪技艺的各式菜肴,却又都展现了元代文化的包容与开放。它们中有“粗犷”的北宴,自然少不了肉饼儿、鼓儿签子、羊皮面、秃秃麻食等接地气的口味;也有“细腻”的南席,有“妙手烹鲜”的青虾卷爨,有“看似平常却极尽讲究”的冷淘面,有各式奇茶异汤——荔枝汤、木瓜浆、茉莉汤……35道元代美食,以主打食材(牛羊肉、禽类、水产、蔬果)顺序编排,涵盖热菜、冷盘、汤羹、面点、饮品,并附有详细制法步骤图,同时以元散曲杂剧、书画文献勾勒元代风物文化。

疆域空前辽阔的元代,其饮食文化深受各民族影响,随着大量外来人员的传教、贸易、通婚,饮食成为了各民族率先融合的文化要素。可以说,《元宴》在手,人人都能品尝到元大都的风味。“杨梅渴水”,渴水,意为解渴之水。杨梅榨出果汁滤清,然后熬煮成浓缩的果汁,饮用时加入蜂蜜或者水稀释为一杯饮料,香甜可口,一度很流行。“奇茶异汤”,简直是宋元时期的“古茗”。大家同样爱在茶饮里加香料、加果子,而杂剧和小说里的“茶博士”,也会用预制的半成品备餐。

元代人所用的烹饪技法也和现代没有太大区别,煎、炒、煮、煨、炖、炸、炙、烤、蒸、拌,还不乏很多功夫菜,讲究色香味俱全。文中的酿肚子、鱼冻、荔枝汤、三色杂爊、肉饼儿等美食,完全可以自己在家做。而宫廷宴会则会让人感慨奢华,不仅有牛羊猪马,更有烤鹿肉、黄鼠、沙鼠、土拨鼠、灰雁各种野味,各类琼浆玉液、糕点甜品、冰鲜瓜果,数不胜数。

作者不但介绍食物背景,还提及皇家狩猎、保暖面料、饮酒文化、贝类养殖、文人轶事诸多方面,揭示隐藏在历史角落里的细节和逸闻趣事,从中能略窥元代人的社会生活风貌。此书不仅向你真实展现一个鲜为人知的“元代人的餐桌”,而且还可以“邂逅”那个时代的美食家们——马可·波罗、倪瓒、忽思慧等。元代统治者更热衷宴飨。据意大利人马可·波罗了解,忽必烈时期的宫廷每年至少举办13场大盛宴。除新年、端午、冬至等传统节日,皇帝生辰、新帝登基,都离不开宴会,此外还有令人叹为观止的“诈马宴”。

《元宴》带给我们的远不止是丰盛的佳肴,更是一段段历史的见证,一种融入血脉中的文化传承。它是一场味蕾的盛宴,也是一把穿越时空的钥匙,带领我们走进通往元代的神秘之门,在味蕾与文化的碰撞中,激发出跨越时代的共鸣与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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